如果连分享此时心情的人都不存在的话,她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垂眸,紧紧扣住了手机边缘。

洛珩一夜未眠,她退了余下的机票,连夜改签回了黎城。

回程的半空气流颠簸,再加上红眼航班自带的浓稠困倦气氛,洛珩愣是在起伏的机舱内死死撑住了半分清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逼迫自己思考。

还是清晨。

她的精神和意识已经濒临决堤边缘,连续两天没有合眼,哪怕不刻意去看都能感受到她极度的怠倦疲惫。洛珩拐进了机场的卫生间,直到拿出粉扑想尝试压下狼狈的黑眼圈时,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轻颤。

拿去筛糠一定效率很高。她想。

早上七点。

通常而言,唐言章已经醒来。洛珩站在唐言章家门外,一下竟生不出半分力气推开。

分明之前每次站在这扇门前,她都存着隐匿的期待,像三四月早春的日光,不热也不耀眼,却偏偏能晒得人浑身发暖。

她咽了咽口水,挺直后背,整理出一副稍微精神些的模样拧开了把手。

无论是什么,都要面对。

甫一入门,便对上了坐在大厅里原本看着书,却听见异常响动而有些意外的唐言章的双眼。

“……唐老师。”洛珩嘴唇瓮动,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

明明在飞机上已经打过几遍腹稿,真切对上年长女人冷淡而平稳的模样时,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来了?”唐言章支起眼睑,不出片刻又低下了头,将视线再度放回了摊开在腿上的书。

好似她们之间全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