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殷君宁不由自主加深了嫣红唇瓣间的弧度。

望了眼局促的黎温,殷君宁体贴的往后推开,然后把手里一堆瓶瓶罐罐递过去。

面前一截白皙的手腕催促的晃动了两下,黎温低头恰好对上殷君宁细白的手腕,那处被挂着颇重的瓶瓶罐罐勒出清晰的红痕。

所以这些瓶瓶罐罐是递给自己的?

黎温于微发热的空气里惊讶抬起头,瞄了眼殷君宁,女人眼底蓄了求和的温笑,昏暗灯光融入黑白分明的水眸内,波光流转间折射出温暖包容的橙黄色。

黎温猛然意识到,这人或许不是来色、诱,也并非故意为难自己亦或者挑衅抢占地盘。

殷菩萨是真情实感过来给她送东西,而非另有所图。

“黎温。”殷君宁的声音穿透水蒸气的雾,低低的,像是荡在黎温耳边,震动鼓膜:“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殷君宁停下所有靠近的动作,没有再一次将这袋代表着成年人“握手言和、投桃报李”的洗漱物品往黎温面前送。

她尽量维持着令对方舒适的分寸感,耐着性子给黎温留出接受求和并成为朋友的思考空间。

两人拉开距离,黎温意识回笼。

回想起刚才自己主动帮人出头,反而惹来一身骚。

管了人家闲事,尴尬又来了。

此刻殷女士投桃报李,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和谐友爱。

问题在于黎温从来没想过跟殷君宁做朋友。

这种氤氲浴室渲染的暧昧氛围中,或许黎温对殷君宁身体不自主产生一些热意上头的怦然心动,但黎温清楚两人之间的界限。

姑且不说殷菩萨为人处事和黎温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的人。

以黎温穿书圣母这本文处境来说,她和殷君宁天然是“情敌”对立的关系。接受殷君宁的示好就代表以后需要无穷无尽的解释用来维持两人间的友谊。

黎温这种天生利己主义者权衡利弊,也没道理跟殷小姐这种菩萨做朋友。

可转头看向殷君宁,后者耐着性子站在一边,并没有继续纠缠递东西。

到口的拒绝一时有些说不出口,黎温意识到似乎自始至终不是殷君宁非要跟她交朋友,似乎是自己为人出头先向对方抛出橄榄枝。

黎温一时为难的扰了扰头。

殷君宁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唇角笑意微敛。

撤回手臂,不等黎温拒绝,情商极高,自然而然转移话题:“你内衣呢?”

黎温被问的一噎,顺殷君宁的视线看去,身后锈迹斑斑的铁钩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枚干毛巾挂在上面。

黎温进来的时候直冲最后一排淋浴间,至今身上衣服一件未剥,不存在将内衣留在前排木凳上的后能性。

意识到殷君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绕了一圈,又把目光点在不远处散乱的木凳上。。

然后抽丝剥茧迅速分析出黎温是没有带换洗内衣的事实。

黎温转头对上女人洞悉一切的目光,这回是彻头彻尾炸了。

身为一个精致的作精她有什么理由能够粗糙到不带内衣,裸奔进入公共卫生间呢?

事实上不带内衣洗澡对于黎温来说不是头一回了。

有时候人在过度的忙碌与疲于奔命的筹谋里,会忙到忘记以往生活里精致挑剔的生活习惯。

黎温重新洗牌穿书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天,尽可能给自己洗脑,维持住十六岁以前属于作精巅峰时期的挑剔状态。

可怕的是,自己的生活习惯在过往那段疲于奔命的岁月里被迫改变。

于是此刻不管再如何作,她也会偶尔于细枝末节的举动中露出破绽将粗糙暴露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