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可能太霸道,但绝不是昏君庸君,只是布局出了岔子,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已经无力回天;以圣上的性格,肯定把宋氏基业看得比一脉皇统重要,能下密诏让我光复宋氏,在情理之中;若非如此,王承海代天子辖辽西都护府,是圣上死忠,没圣上首肯,肯定是听皇长子调令,岂会背着‘卖国贼子’的骂名,跑来投靠于我?”

这话有理有据,其他两王本就拥立魏王,自然都是点头。楚王宋正平却是不信:

“东部四路藩王,你在南边,宋暨和你又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让王承海来辅佐你?难不成我们仨都入不了圣上的眼?”

宋绍婴沉默了下,摇头一叹:

“虽然话有点伤人,但确实是如此。圣上向来目光于顶,根本瞧不起我们四人,能下密诏让我光复宋氏,并非我多出彩,纯粹是矮子里面拔高个。”

“……”

楚王宋正平一拍桌子,却是没说出话来。

吴王宋思明和魏王穿一条裤子,此时摇头道:“正平,你麾下十几万大军,坐拥马山口、南阳、襄阳等兵家重地,加起来守许不令守了不到一天,秦荆都被朝廷那边戏称为‘秦跑跑’,你让圣上怎么把光复宋氏的重任交给你?”

宋正平听见这话瞬间火了,怒目道:“本王怎么打的仗,你们难道不晓得?若是守得住岂会节节败退?我在前面打仗你们在后面袖手旁观,事后有脸说本王不出力?”

宋绍婴抬了抬手:“别吵了。无论如何,这天下不能改姓,现如今当务之急是驱逐许家。肃王占据关中狭天子以令诸侯,大玥各地势力群龙无首,只能听新君调令。以我来看,现在只能遵从圣上密诏,指明新君为许家的傀儡皇帝,由我继承大统,号令各路诸侯讨伐许家。”

宋正平对此自然不乐意:

“现如今应该是集合兵马,入关中勤王清君侧,哪有直接自立一说?”

宋绍婴没收到宋暨的禅位诏书,现在确实应该勤王清君侧,但打出‘勤王清君侧’的旗号,真把关中打下来,他让侄子禅位就以长欺幼不合礼法了。

“圣上密诏是如此,我也是为大局着想,‘清君侧’便是承认新君皇统,这是在帮许家。你若非要入长安勤王,自己带兵过去即可。”

“你……”

楚王宋正平对视片刻,终究是一个人没法抗衡三路藩王,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第六十五章 寡妇婶婶

传遍大街小巷的晨钟再次响起,东方升起朝阳,长安城内的百姓照常生息,除开街上多了些身着西凉军铠的军卒,和往日好似没有任何区别。

转眼已经过去四五天,风雨都停了,朝廷上也平静下来,所有人对六月初八那天的事儿都讳莫如深,长安城没掀起任何风浪。外面流言四起,朝廷这边自然都是驳斥或置之不理,官府公告写明了宋暨是积劳成疾暴毙,新君也是按礼法继位,明面上没出问题;等肃王许悠抵达长安,整个关中也就稳住了。

王府后宅,许不令在蝉鸣声中睁开眼睛,偏头看去,宁清夜背对着侧躺在他胳膊上,手儿把衣襟抱得紧紧的,哪怕是在睡梦中,脸上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冷意。

这几天为了避风头,许不令没有出门,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当朝宰相去安排。许不令待在王府,除开和幕僚商量正事儿,剩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后宅里,给小婉讲故事,和清夜花前月下什么的。

宁清夜性格清冷,很不想搭理许不令,可打打不过说说不过,皇帝都被许不令杀了,她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暗流涌动,不敢一个人跑出去瞎逛,只能硬着头皮被许不令调戏,几天下来都快慢慢适应了。

许不令侧目仔细打量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