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猛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眼中明显有迟疑:“许公子,不战而逃一伍连坐,我咋能把弟兄性命害了?”
许不令几个大步落在寇猛身边:“宁武关被破,清徐县地处南下必经之路,先锋军很快就会抵达这里。西侧兵马大半调去西线防肃王,等援兵抵达,北齐都已经打到襄州了,清徐县两百小兵又没高墙,人家都不用攻城,走都能走进来,挡不住。”
寇猛没打过打仗,听许不令说这么严重,脸色也是一白,焦急道:
“挡不住也得挡,上面没让撤,都开始封城了,明显是要死守,逃了连坐……”
许不令自是知道军中铁律,但北齐已经入关,边军中恐怕还有内应,太原城死守等援兵也罢,清徐县一个绊脚石,两百人看着北齐几十万大军压过来,不跑那不是有病嘛。
许不令思索了下,转头看向农家小院:“夜莺,带着寇猛他娘迅速出城,在外面等我,我把清徐县的边军带走,马上赶过来。”
夜莺没有丝毫迟疑,抬手把肃王府的金牌丢过来,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姑娘远去。
许不令拿着肃王金牌,和寇猛一起,迅速赶往县城的驻军营房。
寇猛大步飞奔间,还是有点迟疑:
“许公子,卑职有守城之责,丢下百姓跑了,这怕是……”
“北齐是过来收复失地,你见过家里被强盗占了,自己打回去的时候,先把自己家砸烂的?”
“呃……懂了……”
“你们不守,北齐兵马不可能屠城惹众怒,发动民兵守城才会死更多人,放心跟我走即可……”
第十九章 猎人与猎物
和寇猛一道,来到城墙下的营房内,入眼一团乱麻,过年轮休的军卒全跑了回来,正在城墙上烧滚油、搬滚木礌石做战备。
清徐县六十年未曾经历战火,城防和没有区别不大,这时候临阵磨枪准备,就好似牛冲过来才磨杀鸡的刀,可以说毫无意义。
清徐县的刘县令,方才还在同僚家里吃酒,连官服都没穿,提着袍子脸色煞白跑到城墙下,不停的询问:
“陈将军,这是咋了?北边出啥事儿了?……”
此地的军事主官为司兵参军陈达,身材矮壮背着两把马刀,此时都出了鞘,闻言恼火回应:“烧五根烟肯定是破关了……老子就知道要出事!前些天老子不走,非把老子往清徐县调,让群新兵蛋子当斥候,果不其然……”
陈达以前在宁武关带兵,家中世代军户,出了名的脾气大、性烈如火,老得罪人,不受上级待见,手底下只有两百来人,连将都算不上,只算个兵头子。
清徐县驻扎的两百来人,都是陈达手底下的兵,单兵素质不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到烽火台的情况便晓得大事不妙,眼前的小破城根本没法守,脸上的情绪都很恐慌。
许不令带着寇猛跑进营房,还未开口说话,陈达便看了过来,怒目道:
“寇猛!你死哪儿去了!?快快快,你功夫好,飞马去太原传讯要援军,去晚了咱们都得死这儿……”
寇猛满头大汗,遥遥便抬手道:“陈将军,这位是……”
“我管他娘是谁,再磨蹭军法处置……”
许不令也没时间自我介绍,走到跟前,抬起手中金牌:
“西凉军大都督有令,尔等即刻随我出城,前往太原城协防。”
陈达正举着刀火急火燎催促手下小兵,方才还未注意许不令,听见这话稍微一愣,转眼看向那面金牌,有点疑惑。
大都督为全国最高军事统帅,常说的大都督是辽西都护府大都督王承海,主管东路军,也就是吕梁山到幽州这一片;西路军的统帅是郭显忠,负责吕梁山到陈仓这一段;再往外直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