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耸了耸肩膀,眼神古怪,似是再说:看,我说吧,让你自己找不自在,许不令在长安打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唐百伦笑容一僵,愣了半晌才确定自己没听错,脸色刹那间涨红。

不答应就不答应,何必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话,连个台阶都不给,纯粹是为了让人难堪。

可唐百伦也不好回应,人家一个藩王世子不讲道理说这话,他总不能怼回去,有辱斯文不说,也玩不过人家。当下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把目光移向了上方就坐的诸位大儒,指望长辈们能开口解围。

诗社中安静下来,几百号人都是面面相觑。

上方就坐的十余名文人,表情都不怎么好看,若是换做江南的学子如此猖狂,当场就给撵出去了。可许不令是肃王世子,他们这些教书先生,不是许不令的授业恩师,肯定不好开口管束。

知府杜辉是官场中人,更不敢得罪肃王,分量也远远不够,当下只能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陆红信。

陆红信是陆家的长房嫡系,和许不令也算有些关系,陆氏家主不在他这长子是可以管管许不令的,约莫就是一句“不令,莫要放肆。”这个尴尬局面就缓解了,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即可。

可陆红信不知为何,根本就没去看大厅中央,专心致志品鉴手中的诗稿,和局外人似得。

陆红信不出来平事儿,场面就顿时僵死了,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坐在正中的杨映雄。

这次诗会是杨映雄牵头的,又是吴王的大舅子,按理说,应该是有资格说话……

第三十九章 杀人分三步

死寂的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大腹便便的杨映雄身上。

面对这么多官吏、才子、大儒的求助,杨映雄坐直了几分,脸上带着长辈的亲和笑容,抬了抬手:

“许世子话说重了,百伦只是想以文会友,既然世子没有心情,便到此为止,都回去坐下吧。”

杨映雄开口圆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唐百伦借坡下驴,点头轻笑了几下,便准备转身离开出去缓缓。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许不令仗势欺人至此,也该见好就收了,毕竟羞辱的对象都跑了,总不能站在原地继续骂街。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许不令根本就没搭理唐百伦,转眼望向了杨映雄,蹙眉道:

“你算什么东西?”

杨映雄笑容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

诸多才子佳人都懵了,不明白这长得风华绝代的藩王世子,怎么脾气这么臭,逮谁咬谁。

连萧庭都有些莫名其妙,暗道:难不成姑姑拒绝了许不令,这可咋办……

萧绮自然没有惹毛许不令,不过她看出了许不令的用意,此时也不意外了,安静的坐在意思喝茶看戏。

诸多大儒就坐的案几后,知府杜辉脸都白了,想要开口圆场,却又不敢开口,万一许不令把火气洒在他头上咋办。一时间杜辉只能向旁边的陆红信求助,现在只有陆红信能解场了,许不令唯一不会顶撞的只有陆家的长房一脉。

只可惜,陆红信依旧在看诗稿,似乎没瞧见外面的场景。

面对几百双眼睛和许不令毫不留情的蔑视,杨映雄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没人打圆场,被人如此讥讽,若是就这么打个哈哈算了,还不得被整个金陵城的人笑话死。

前几日许不令杀他的人,他给了许不令面子,如今好心圆场,竟然还如此不识抬举,当他杨映雄是真怕一个老家在几千里外的藩王世子不成?

杨映雄表情僵硬的笑了下,对着杭州方向抬手抱拳:

“许世子可能不认识杨某,家妹乃是吴王的侧妃,杨某有幸称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