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睡不着,总会想起未出阁时的一幕幕,那时候也曾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干过些啼笑皆非的荒唐事。在深宫呆了十年后,曾经的玩性早已经磨平,现在剩下的,也只是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人说说话了。

只可惜,这个简单的愿望,对太后来说遥不可及,一想到要孤零零的在这间房子里待一辈子,直至芳华白首老死的那天,便在怎么也睡不着。

寝殿中永远亮着一盏灯,架子上的琉璃、玉石等物件反光亮晶晶的,远处的桌案上还摆着刚刻好的人偶,原本墙上还挂着一幅画,只可惜现在不见了。

太后望着空落落的墙壁,幽幽叹了口气。那幅画看了十年,忽然就送了人,现在还有点后悔的意思……那小子收了东西,也不进宫来拜个年……

翻来覆去,太后非但没能睡着,反而出了点细汗。抬手把被褥掀开了一点,露出金灿灿的两条锦鲤,翻身侧躺在枕头上,两团挤在一起显出几分压迫感。

窸窸窣窣。

太后在枕头底下摸索,拿出了一张宣纸,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上面几行俊秀的字迹:“……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唉~……”愣愣的看了许久,又把纸张叠起来放回了枕头底下,翻了个身继续望向桌子。

就这样来回不知几次后,太后渐渐困意上涌,陷入半睡半醒的境地。

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窗户开了下,一个人飞了进来,却没有半点声音。

太后潜意识里非但不害怕,还有点好笑,毕竟十年以来,这样的噩梦做的太多了。梦见害怕的事情吓吓她,也总好过无所事事。

那个黑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动作很快,依旧没发出半点声音,不过身形倒是清晰了。

穿着紧身的黑衣服,从头到脚都蒙的严严实实,就和画本上的采花贼一样……

采花贼……

采花……

!!

太后猛然惊醒,一双美眸睁的老大,红唇微启眼看着就要尖叫出声,却被大手捂住了嘴摁在枕头上。

“呜……呜……”

太后剧烈挣扎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脚把被褥蹬开了,此时也没注意到肚兜完全遮不住的风景,抬手在黑衣人身上拍打,可惜被捉住按在了一边。

“呜……”

“嘘是我是我,小不令,太后别怕……”

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太后愣了下,便见面前的采花贼拉下了蒙面黑巾和脸皮,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

许不令?!

太后眨了眨眼睛,稍微懵了下,继而便更加疯狂的挣扎扭动起来,眼神中的惊恐变成了愤怒,还有几丝失望和鄙夷。

惊涛骇浪间,两条金鲤鱼似是活了一般,根本遮不住下面壮观的东西。

许不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却又无可奈何,强行按着太后,小声道:

“太后,别说话,有人追杀我,嘘”

换成寻常女子此时候早懵了,不过太后不是寻常女子,能入宫为后,自幼就被培养应变能力和沉稳气度,这种惊险万分的情况下,反而精神高度集中。

听见了许不令话,太后便注意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跑来,还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从夜色中传来:

“去那儿了?”

“不知道,别惊扰到太后……”

“这贼子难不成逃去了太后寝殿?”

“糟了,去看看……”

……

人很多,其中还有熟悉的声音。

太后顿时错愕,知道许不令肯定闯了大祸,一时间收了声。

许不令心急如焚,只能开口道:“太后,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