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莫名的冲动，低着头不去看顾南衍。

可她没想到，下一刻，一道黑影压下来。等她反应过来时，顾南衍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我真的对你很不好吗？”

沈叶呆呆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掉一拍。她突然生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紧张感：“没有……没有，太子殿下对我很好，跟顾袁说的话……是我瞎说的。”

沈叶只能由着自己思绪不清晰的脑子去拼凑烂借口。

她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正打算从这令人慌乱的局面中逃开，却不料顾南衍退了一步，不再挡着她的视线，也没有再问什么。

沈叶抿唇，心想这顾南衍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测。

她疑惑着，却也不自知地松了口气。

沈叶移开视线，眼中映出窗外的天空中一盏一盏明亮的小灯，它们在天上仿佛组成了一条缓缓升起的银河。

“好漂亮。”沈叶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先前的不解渐渐消散。

顾南衍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沈叶那边移动，天灯照亮了他的眼眸，也成了沈叶身上的光。他办了这么多年的万寿节，早就将放天灯的时间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他的让开只是为了让沈叶看到此刻的美景罢了。

见到沈叶展露笑容，顾南衍的嘴角也跟着上扬了些。

他声音不大，缓缓道：“今天你救蒋夫人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但你不要想着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会很危险。”

沉浸在美景中的沈叶被这话提醒，终于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巧能遇见蒋夫人，又遇见顾南衍，看来是他把主意打在蒋夫人身上，所以在这儿暗中观察，抑或蒋夫人来到这里就是他安排好的。

如此一来，不就更加证明蒋夫人是最好的突破口吗？

沈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莞尔一笑：“我无所畏惧，因为……”停顿一瞬，她继续说，“有太子殿下在。”

沈叶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顾南衍的耳畔。

她转头继续看着满天明灯，可能是想要缓解气氛，便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这里面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就好了，多少能给我带来点好运。”

顾南衍若有所思地点头。

而后，他猛地一顿，最近不只有边溪说他变了，顾袁也是，就连手底下的官员也都说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顾南衍起初并不觉得，直到刚刚，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叶，原则会随着沈叶改变，就连对沈叶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里对别人要温柔许多。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跟在沈叶身后走出茶馆的时候，顾南衍仍想得入迷，他没注意周围，猛然被人撞了上来。

那男子手里捧着花，腰间又戴着香囊，看模样是在等心上人。他应该是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而有些着急，这才没注意，又恰好顾南衍出神，两人便撞上了。

顾南衍也不愿打扰对方的脚步，便示意他可以离开。

只是那人没走几步又回来了，将手里的花递给顾南衍，小声说：“公子，我看你盯着前头那位姑娘看了好久，她定是你的心上人吧？这花叫七彩瑾，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能终成眷属。今日我们有缘，我便将这花送给你。”

顾南衍一愣，没有接过花，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条绣着七彩瑾的手帕。

男子明白了，也不强求，匆匆离去。

顾南衍看着手里的帕子出神，这帕子是他今天路过集市时，特意绕了一段远路去买回来的。

烟花结束，沈叶转过头。顾南衍着急忙慌地收起手帕，就让沈叶抓到他一个极为不自然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