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尹芝没有正面答他:“干爹走后,我会留下来的,留在你身边……”

她对他的爱,细想起来,只那一晚是心无旁骛的,命运终究终究将他们推到一处诡局,这是她唯一的两全之法。

尹芝话一出口,眼眶也湿润了,这时再说她留在他身边不是一场交易,她本就想陪他天长地久,只怕是自己也不信了。

盛怀初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小芝,你想得很周全,可钟庆文不是一般人,单凭一张证词,是撼动不了他的,他大可以说那证词是假的,必得有人出面指证才稳妥。”

“我是干爹的养女,我可以作证……”

盛怀初叹一口气:“尹家瑞不会答应,我更不会答应。”

尹芝懊恼着,听他口气松动,不愿功亏一篑,片刻后突然灵光一闪:“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学校里带我们参观过电影厂,现在都是有声电影了,若是能借到一套机器……”

杜乐镛在盛怀初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本来想着要怎么和经老爷交待,哪知第二日一早,陈季棠便依言将钟夫人放了。

经老爷接到妹妹的电话,知她平安,要派车去接,哪知钟夫人说自己已出了城,这会儿到了苏州。经老爷虽千百个不情愿,却也拦不下她,只叮嘱她千万不要回南京,尤其要小心钟庆文。

挂了电话,忧心之余,越发感念盛怀初的仁义,当晚在爱庐和杜乐镛见面的时候,暗暗夸赞了几句。

二人酒过三巡,躺上烟榻,有经公馆来了人。

经夫人素来很有眼色,不管丈夫在外交际,如今派了人来一定是出了要事。杜乐镛静待片刻,果真见经老爷一脸震怒过来告辞。

“经兄,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经老爷欲言又止,年近花甲的人了,快要被气出了眼泪来,略一思索,此事也只能和杜乐镛商议,他重又坐下来,将房中闲人,并廊上伺候的人遣得远远的,方低声骂出来:“钟庆文那个畜生。”

杜乐镛递上茶盏:“经兄息怒,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

“他托我在上海找出尹家瑞的藏身之处,我先前是找不到,如今更是没了找的理由,拖延着,他大概是察觉了,竟然拿住杏芳要挟我,只给我几日时间……”

杜乐镛闻言也是一惊:“这么狗急跳墙,倒不像他的作风,看来南京杀洋人的事闹大了,几国公使联合起来要他下野的传闻,是真的了。”

“我真想千刀万剐了他!”

“经兄息怒!”

杜乐镛呷口茶,盖上茶碗:“尹家瑞至关重要,盛老弟也不可能轻易说出他的关押之所,再说,没了他这个人证,我们全盘皆输,万不可中了钟庆文的奸计。”

“可杏芳毕竟是我亲妹,我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78. 大夜弥天 · 礼服

杜乐镛一筹莫展。

没想到过了两日,盛怀初托他一件事,他本没太在意,而后一细想,心中暗喜,忙叫了经老爷来商议。

经老爷匆匆赶来,犹喘着气:“杜老弟,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为了杏芳的事么?”

杜乐镛颔首:“经兄,盛老弟让我三日后借一些码头的人手给他,我仔细一想,那天正是尹家瑞要上庭的日子,也许尹家瑞现在不在上海,那一日才会坐船来!”

经老爷听他并未道出所有细节,猜不透他的心思,探问道:“是有这个可能,可我们若是真将这消息告诉了钟庆文,岂不是如你前几日所言,要满盘皆输了么?”

“当然不能就这么告诉钟庆文!”

“自然,自然!” 经老爷听他说得斩钉截铁,只讪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