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也是,它在医院布景温馨的猫笼内,时常蜷曲着身体,一点动静便警惕的睁开眼。
尽管齐思嘉守在病房, 大橘仍旧警惕, 然而回到老城区摇摇欲坠的拆迁房内,反而没有这个问题了, 起初回来尚且有精神的老猫, 整个屋子都了一遍, 猫生都充满了欢快与自由。
大橘出院后一周,有天, 阿乐上楼来看望大橘,对齐思嘉说:“它看起来很快乐。”
齐思嘉说:“嗯。”
“你看起来也很……”阿乐顿住,一时找不到词汇形容齐思嘉的状态。
一般人,猫要死了, 人之常情大部分会表现悲伤, 但齐思嘉却像正跟猫释然的进行道别。
她眼底不存在悲伤与恐惧,好像等待死亡的这段过程, 她与陪伴自己的伙伴达成某种共识, 彼此接受对方离别。
“还以为你会让它待在医院一直接受治疗。”阿乐说。
“大概以前会这么做吧。”齐思嘉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那晚表现得太在意, 不在乎阿乐看出来。
恐怕所有人都看出齐思嘉对大橘去世无法接受,但他们不知道, 这些惊恐, 是因为这么多年齐思嘉一直无法直面的恐惧。
五年前齐奶奶突然去世, 是无法释怀的阴影。
齐思嘉接受不了既定喜欢的人和物一个个在心底消失。奶奶是一个, 大橘也是一个。
一直以为她可以放开所有, 去拥抱世界。但其实那些情绪从未被翻出来,重新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