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公的。
我明了这个道理,所以常在江湖中救济那些命运坎坷的女子。
未曾料想,救了个黑心莲回来。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
[梧桐姑娘,少阁主命我将此给你。]
[她给我吃的要么不是有三分毒,就是十分毒。为何会觉得我还会吃?]
桃夭打开瓶塞,几十粒散发着浅浅清香的小药丸躺在瓶中。
[这些,从今日开始,您吃一粒,我也会吃一粒。]
我嗤笑一声,鼻尖忽地一酸,苦涩在心中蔓延。
[上好的药材,就做了几十颗安胎药,真是苦煞她了。]
桃夭正要吹烛芯,床榻上传来声音。
[留着吧。]
门外站着一位窈窕的背影。
桃夭俯下身,[少阁主。]
[睡了?]
[嗯。]
[吩咐下去,软骨散加重,若是还跑,叫他们下手轻些。]
[得令。还有,姑娘想见您一面。]
[没空。]
她挥动衣袖,转而离去。
独留桃夭轻叹气。
到底是没空,还是害怕见她。
3
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些,我想要逃跑的心更加重了。
可每一次,都会被暗卫拦下,身上的旧伤都没好个利索,又添新的疤痕。
但我慢慢发现,他们的动作开始越发的小心,生怕我的肚子出现什么意外。
就这样,纠纠缠缠了四个月,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叶琼。
粉衣长袍,娇俏的少女妆,只是神情终不复初见那般,只余下冰冷的审视。
[你真的很不乖。]
她蹙眉,女子清丽的容貌更添一份怜惜。
我抑制住波涛汹涌的情绪,指尖在伤口撕裂处反复蹂躏。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消停点,在孩子未出世之前,你不可能离开。]
[在做那些无用功,韫辉阁的地牢可不适合养胎。]
下完一通威胁,又是快步离开。
好似我是病毒一般,多看一眼都会被传染。
桃夭熟练的拿起药粉和纱布,小心翼翼的开始包扎。
[姑娘何苦,我早说了,少阁主不曾有心。]
我用帕子细细擦去掌心的鲜血。
[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可她从未给过我开口的机会。]
那份执念远大于身体之痛。
[下月十六,是少阁主与药仙谷之子祁书的成亲之日。]
[啪]
一旁的茶盏被人用力碾的粉碎。
[你说什么?]
[少阁主与祁公子少时青梅竹马,情意浓厚,早早便定下婚约,前些日子祁公子上门提亲,阁主遂将日期定在下月十六。]
青梅竹马,情意浓厚。
原来,她早就已有心上之人,还是位男子。
怪不得,她绣工了得,却称自己不会绣鸳鸯戏水。
怪不得,刚刚来时,头上的发簪多了一支招摇的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