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应该称之为“鹓鶵”。
鹓鶵在上,白龙在下,鹓鶵一双鸟爪紧紧掐住龙身,端的是一幅古怪图画。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袍角处还绣有许多飞鸟,种类不一而足,个个仰首向天,依稀是一番百鸟朝凤的景象。
“……”
那人一双冷眼死死盯着舒凫,须臾,勾唇一笑,带着些居高临下的轻慢开口道:
“你就是姜若水?童瑶的女儿,江昙最小的徒弟?”
舒凫不难读懂他的眼神。
就像在看蝼蚁,看尸骸,看路边一条苟延残喘的狗。
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舒凫起杀心的男人,这世上未必只有一个。但只靠这一眼,她就足以断定他的身份。
“……”
她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和那男子一样将双手背到身后,让一青一白两条蛇悄无声息地游出。
江雪声离开之前,盯着那件华贵的黑袍细细打量片刻,在舒凫脑中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一个“呸”。
【就这?他也配。】
舒凫深以为然:【他配个几把。】
接着她复又抬头,重新直面对方倨傲的目光,同样报以一个“看尸体的眼神”:
“你就是凌凤卿,凌大狗子?”
“不错,正是。”
那阴鸷男子坦然应道,随即察觉哪里不对劲,“等一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舒凫也不理会,转向他身后点头哈腰的姚简扫了一眼,撇嘴道:“那是你养的狗吧?我本想叫你一声‘狗主人’,可转念一想,遛狗不拴绳,等于狗遛狗,况且你本来就是狗。所以我就不跟你客气,直接喊一声你的本名‘大狗子’了。”
“你”
凌凤卿脸色一变,几乎立时就要发作,但很快便以一个冷笑盖住怒色,“果然伶牙俐齿,不愧是江昙调.教出来的。不过,姜姑娘特意跑一趟姚城,应该不是为了来与我拌嘴吧。”
当然不是,是为了扬你的骨灰给我妈给童瑶拌饭,我知道她恨不得啖你肉、寝你皮,生喝你这锅烂脑花。
舒凫在心里说道。
“我有要事在身,须往花童庙中一观。”
她无所顾忌地踏上一步,摆出个“请”的手势,“还是说,你在其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我进去?”
“我?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入乡随俗,奉上些供品而已。”
凌凤卿神态自若,步履轻移,依旧好死不死地挡在她面前,“不过,姜姑娘这般杀气腾腾,我可不敢让你入内。我是姚城主的客人,万一让你做出点什么,岂不是难以向他交代?”
我交你爹个大西瓜!
救人要紧,舒凫无心与他纠缠,眼皮一掀,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我这人怕麻烦,咬人的狗,只能先骟了了事。”
“哟,还挺凶。”
凌凤卿是个法修,五行法术上皆有造诣,手中折扇一转,平地招出一面土墙挡在身前。
见对方是个远程法师,舒凫一手持剑,另一手唤出魄月琴,熟练地拨动几根琴弦,奏出一曲令人神魂激荡的
《小星星》。
老实说,舒凫的音乐天赋其实很差。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在现代活了这么久,乐器班报过好几个,最后还是只学会一门竖笛。
就连唱歌的时候,她都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但有魄月琴在手,舒凫这首《小星星》的威力,决不会逊色于《高山流水》或者《梅花三弄》。
用她的话来说,虽然我只会一首小星星,但我弹出的每一颗星,都能变成嵌在你头盖骨上的钉。
不信就试试,试试就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