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很快,狐妖就会“招供”韩守述。今夜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无数百姓、学生都看到了她被狐妖抓走,等最后揭露这只妖怪是韩守述养的,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韩守述身败名裂,还有什么脸面弹劾她,御史台以及太学势必会安静好一段时间。
她终究拿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受些区区皮外伤,根本不重要。
谢徽看到她还是那副坚定漠然的模样,显然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体内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怒极,口不择言道:“赵沉茜,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你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放弃?”
曾经她利用感情,容冲、卫景云包括他,都是她的工具,谢徽可以忍。但是现在,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利用。
赵沉茜手指紧了紧,从结果而言,这样说也没错,她不闪不避看向谢徽,目光硬得像冰,尖锐冷漠,不可摧折:“是。”
谢徽定定望着她,竟然被气笑了。他连连点头,后退一步,道:“好,是我自作多情,自取其辱。臣提前恭贺殿下,得偿所愿。”
说完,谢徽扭头走了。谢家侍从守在后面,看到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大郎君?”
他们印象中的大郎君永远光风霁月,气定神闲,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谢徽脸色冰冷,眼睛被火烧得晶亮,用仅剩的理智说:“不用跟着,我自己回谢家,你们护送长公主回府上药。”
月亮不知不觉爬上高楼,夜风吹过,满城佛铃悠悠作响,瓦片上一道黑影一掠而过,轻得仿佛月影徘徊。
包厢里,一个黑衣人翻过栏杆,轻飘飘落地。苏昭蜚回头看到他,嗤了声,讽道:“出去买盏灯,需要这么久?”
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双明亮惊人的眸子:“我走这段时间,没事发生吧?”
“有,还是天大的事。”苏昭蜚没好气道,“有一个傻子明明自身难保,却偏要逞英雄,学人家英雄救美。更可笑的是,他放着没有任何特征的凡刃不用,非要施展自己的独门内功,好像就怕别人认不出他。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第9章 容冲
黑衣人对好友的控诉置若罔闻,他摘下面罩,长长呼了口气:“憋死我了。”
苏昭蜚见他竟然还装听不到,愤怒地站起身:“别回避话题。容冲,是你说在汴京要一切小心,决不能引人注目,但刚才也是你主动去救人,不惜暴露在朝廷面前。她是风光无二的长公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替她鞍前马后,她就算摔下去也根本不会有事,用得着你救吗?你不如多可怜可怜你自己。”
黑衣人正是传说中不知所踪的朝廷头号通缉犯镇国将军府幼子容冲,当年容家叛国案中唯一逃出去的人,也曾是摄政长公主赵沉茜的第一任驸马。
他长了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骨相英挺,兼之从小习武,身材颀长劲瘦,肩宽腿长,显得英气勃勃。他的黑眼仁天生比别人大一些,睫毛浓且密,一双眼睛看着灿若朗星,明亮有神,十分抓人。
苏昭蜚印象中那双眼睛总是神采奕奕,精力十足,似乎天底下有无穷无尽的快活事等着他去发掘。即使对战时,他的眼睛里也浸润着笑意,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输赢,而是一场游戏,他发自内心期待这次对手会使出什么招数。
他在享受对战,而不是将其视为一场比试。因此,他能一直保持对武学的热爱和自信,结果自然是他永远都能胜利,永远都是第一个学会新招数的人,反过来又助长了他的快乐和自信。
曾经苏昭蜚很嫉妒他的快乐,有这样一位天才做朋友,绝对不是一项美好的体验。苏昭蜚在他手下受挫狠了时,也曾恨恨地想,容冲什么时候能感受下无能为力的感觉呢?什么时候他能知道,许多事,不是努力了就该有收获。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