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究竟在怕什么,” 贺棠轻笑着,那笑说不出的暧昧,“你纵是醉酒,我也未曾趁人之危,换做旁人......”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

“贺当家,” 林景云似是极力在忍耐,“请你出去,我要歇息了。”

“如此良辰美景,不与知己把酒对饮,岂不可惜?” 贺棠起身,腰间挂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景云,贺林两家联手定说不出的益处,你若是跟了我......”

林青玉怒从心起,贺棠对兄长言语轻薄令他控制不住自己,想都没想就用力踹开了门,他俊秀的脸染上因怒生的粉色,目光恨恨地落在诧异的贺棠脸上,口不择言大声道,“就凭你,竟也敢肖想我哥哥,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林景云正扶着桌沿站着,方才听他讲话语气虽清朗,但见了人才知晓他是真醉的厉害,身子都在微微摇晃,林青玉在贺棠变得阴冷的目光中无所畏惧地挡到了兄长的身前,扬了下巴,嗤笑道,“我听闻贺当家花名在外,可这是林府,还由不得一个外人作威作福,天色不早,还请贺当家回院落歇息。”

林青玉素来都是温软的性子,极少对谁厉声疾色过,只是他对贺棠印象实在不佳,且贺棠行为放肆,竟把主意打到兄长身上,他护兄心切,便把全身的刺都竖起来对准了贺棠,此时面带怒意,看着倒与平时那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有天壤之别。

贺棠想来是从未如此被人看轻过,眼神里夹了点狠厉,但却并未真正动怒,只是笑笑地看向林景云,仿若悠闲问,“这便是林家的待客之道?”

林景云头痛欲裂,正想挽救局面,林青玉已经冷笑一声,“林家只尊重君子。”

一句话把局面推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贺棠脸上的笑终于是败下来,他不再瞧林景云,反而是探究地看着林青玉,桃花眼不复水色,可林青玉却半点儿不怕地与他对视,颇有对峙到底的意思。

“林青玉,我念你是景云的弟弟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 半晌,贺棠冷声说,话里已有薄怒。

林青玉不屑地哼声,“我用得着你假惺惺......”

他正想讽刺贺棠一番,手腕却忽而被一只温热的掌攥住,林景云疲倦道,“青玉,不得无礼,给贺当家道歉。”

林青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回头看林景云,兄长眉心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他咬了下唇,“哥哥,我说的是实话。”

贺棠分明是在调戏兄长,为何还要他低头?

可林景云却用力闭了下眼,语气不容置喙,“道歉。”

林青玉一转眼就瞧见贺棠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心中忽而翻涌无限委屈,眼尾霎那红了,还是固执道,“我没有错,我不道歉。”

林景云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青玉。”

“不必,” 贺棠抬了下手,瞧着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唇角嗜笑,“林小公子快人快语,今夜我受教了,景云,你且好生歇着,我们明日再谈。”

林青玉见贺棠假装大度,气得就要哭起来,还想理论,林景云已把他拉到身后,勉强笑道,“贺当家慢走。”

外头的小厮来请贺棠出去,直至贺棠消失在院落,林景云才强撑不住似的跌坐到梨花椅上。

林青玉想去扶兄长,可想到兄长要他跟那行为放荡的贺棠道歉,杵在原地不肯上前。

“过来。” 林景云头疼极了,拿手揉着太阳穴。

寝室只剩下二人,林青玉所有的委屈便倾斜出来,哽咽说,“凭什么要我跟他道歉,明明是他无礼在先,哥哥,你这样纵容他,以后还不知他如何欺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