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只有在林景云面前才会流露出从前的孩子气,贺棠在一旁看他兄弟二人你侬我侬,心里不大是滋味,但一想到楚衍被扼令不许进屋,又稍觉得舒坦了些,余光瞥见窗角的身影,贺棠不禁哑然而笑。

想来那小世子怕是还不知道林青玉与他和林景云只见的纠葛,不知等他知晓真相那日,会是何样的神情?

贺棠不再深想,林青玉已经起身,走至门口处,自然是见到了一脸委屈站在窗前的楚衍,他全当作没瞧见,请外头的侍女将温好的粥端上来。

楚衍几次想上前,到底忍住,只靠在木窗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拿脑袋磕着窗面。

咚咚咚

林青玉喂兄长喝了小半碗白粥,就见靠在榻上的贺棠拿手轻轻揉着脑袋,他搁下瓷碗,想了想,径直走到屋外,楚衍见他来了,正想露出笑脸,林青玉却道,“贺棠要歇息,你别再拿脑袋磕墙,吵得很。”

楚衍一肚子气出不来,以为是贺棠又告状,咬牙道,“这是世子府,我原先就没打算招待他,他嫌吵,不如我给他找家客栈......”

“我正想跟你商讨,” 林青玉打断他的话,“我想带兄长去魏临那儿。”

楚衍斩钉截铁,“不可能。”

林青玉直直看着楚衍,因着才哭过没多久,他的神情瞧着有些委屈,声音也黏糊糊的,“你明知道我不想承你的好,我们......”

楚衍生怕林青玉又说出什么两清的话来,情急之下一把握着林青玉的手,虽是不甘,却还是不得不道,“是因为我不让贺棠留下你才如此吗?若是这样,我即刻差人带他去隔壁厢房入住,青玉,是我想自愿对你好的,你不要这样冷漠地拒绝我。”

楚衍见林青玉垂着头,又连连道,“魏府到底不安全,你在我这儿,景云哥也能好好养病。”

林青玉的软肋非林景云莫属,听楚衍这样说,才不执着要离开,只是把手从楚衍掌心抽出来,生疏道,“多谢。”

两人在这头说不了两句,贺棠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来,“青玉,我伤口又疼了......”

林青玉不再看楚衍,抬步往屋里走,楚衍本就是万分聪颖之人,禁不住地攥住林青玉,语气试探,“你与贺棠......”

林青玉咬了下唇,嗫嚅说,“就是你想的那般。”

楚衍像是被烫了下似的,骤然松开林青玉的手,呆滞地站在原地,愣然地看着林青玉走进房中,像是亲耳听到还不够,他非要亲眼所见才痛快,挪着沉重的步伐,尾随林青玉来到门前,望进去。

贺棠衣袍半褪,露出大半白皙结实的胸膛,林青玉站在他身后,正撅着嘴轻轻给他的伤口吹气,姿态亲密得绝非一句好友就可以解释,楚衍双眸逐渐迸发出寒意,贺棠察觉到他的目光,无所畏惧地掀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当着楚衍的面,握住了林青玉的手。

林青玉背对着门口,自然不知楚衍在那里,以为贺棠疼得厉害了,担忧道,“要不我还是去请圣医吧。”

贺棠拉住他,挑衅地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楚衍,低声道,“青玉再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楚衍用力地闭了闭眼,这一瞬他忽而才想起不对劲来,猛然看向卧床的林景云,却发觉林景云在此情此景中竟面色自若,他恨不得当即冲上前的质问林青玉究竟是如何与贺棠有这一段,林景云又为何不阻止,可一想到林青玉最落魄之时他却没有施以援手,他所有的怒与怨便皆化作无可奈何。

楚衍痛得不敢再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气走楚衍,贺棠才又回到榻上闭目养神,不多时就有侍女领路,带贺棠去新的厢房歇息,屋内终是只剩下林家兄弟二人。

林青玉有许多许多话想与兄长讲,讲他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