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

黎麦最讨厌被人欺骗, 也讨厌自己识破不了别人的谎言。他冒着热气, 双手叉腰:“没有欺骗, 这是什么?”

裴暮毕恭毕敬:“属下说事情都稳妥了,并没有说将金元宝交给了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属下没有买通谋士,只是威逼利诱了一些, 也算达成了将军的嘱托。”

他将一小罐白瓷瓶子摆在桌面上:“这是上次买泻药时,属下私下买的百毒散。服用之后如白鬼缠身,疼痛难忍。我用此威胁那谋士,他乖乖就范了。”

旺仔眼睛转来转去,激情看戏,一听这话调取世界线:【卧槽,这裴暮有两把刷子啊。】

和黎麦深夜补课教授的高情商话术不一样,裴暮根本没有隐藏身份在酒楼约见谋士,而是直接潜入了这谋士的屋内。一手掐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掰开下巴给他喂药。

那人一挣扎,咔吧,下巴脱臼了!

灌完药后,二话不说,裴暮把人绑起来,堵住嘴,等着毒发。

那人疼痛难忍,疼得晕厥过去又被裴暮浇水淋醒,只能连叫爷爷,跪地求饶。

裴暮面容冰冷,充耳不闻,等那人晕了三次后,疼得要自尽了之后,给他推好下巴,灌入解药。

这才说了自己要办的事。那人细皮嫩肉,是大皇子的谋士和床伴,没见过什么风浪,早就吓得要死,赶紧承诺自己一定会把事情办稳妥。

次日晚上,那人一吹枕边风,大皇子便听了进去。

播放世界线完毕的旺仔:【……确实没骗你】

黎麦扶额,脸红红的,耳朵也很烫,动作如同静止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知道裴暮是这样的人啊。

真是效率奇高,一点情面都不留。

早知道自己就不大晚上补课了。

现在好了,刚才自己的动作一点都不像话,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旺仔:【不说话,办狠事,这件事就是白洛余身边的一把刀啊,好酷哦!】

黎麦尴尬咳嗽两声:“那个、别跪了,是我错怪你了。”

他眸光躲闪,耳根子也逐渐变得通红,目光哀怨。脸颊染上了一抹红霞,紧紧抿着嘴唇,羞愤交织,仿佛夏日黄昏晚霞下的人桃花,灼灼好看。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黎麦闷了两口茶,自己这个领导还能不能当好了?现在裴暮怎么看自己?

旺仔悄悄说:【裴暮在笑。】

黎麦一瞥,果然裴暮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被羞辱后的情绪,隐忍压抑着笑。

裴暮注意到黎麦在看他,安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很沉沉的,像波澜壮阔的海。

旺仔:【他憋着呢,你就让他笑吧,咱们不丢人。】

裴暮一本正经:“是属下没有汇报清楚,该罚。”

罚什么罚?

成心的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裴暮这么坏心眼?

旺仔:【他笑起来好好看啊啊啊!仰头这个角度简直帅得一塌糊涂!】

黎麦头都大了,但气势不能丢:“结果正确就行,我们不论过程,下不为例。你早点去休息。”

裴暮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屋内。

黎麦打了个哈欠,脱了衣服继续回床上睡了。

不是每个人在晚上都能睡得如此安稳。

赫晏城就睡不着。

连城惨败让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些死人,昨天他甚至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白洛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并没有杀了自己,而是把他五花大绑送回了国,告诉自己父皇谢谢二皇子的礼物,若不是二皇子献策“声东击西?”,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小郡的位置,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