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先出去。”魏玠忽然发话了。

宁无绝头一回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不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朝陆从瞥了眼，陆从明知自己应该退下，还是忍不住劝告昭华。

“公主，主子对您是真心实意的。

“他又受了伤，您看在他要静养的份上……”

“出去。”魏玠冷斥一声。

陆从咬了咬牙，甚是愤懑地瞪了眼宁无绝。

说到底，都怪这宁公子！

怪他多嘴！

不相干的人出去后，昭华也没打算多待。

她走到床边，静静地拿回自己的手帕。

魏玠抓住她胳膊。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决意要剖开自己，将真实的东西交付给她，这样，他反而轻松了。

“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昭华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宁无绝刚才说的那些……”

顿了顿，她怒极反笑地问，“所以，你对我用苦肉计，你一直在骗我，是吗？”

魏玠的眸色黯淡下去，浅浅的无奈自眼底涌起。

“我是骗了你。但……”

听他承认得如此干脆，昭华愈发心寒。

她眼底泛起阵阵酸涩，全是愤怒所致。

眼下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解释，她语气格外冷硬。“魏玠，我们完了。”

魏玠眼中闪过一道意乱。

昭华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就在他要完全松手时，倏然如梦初醒，立马又死死扣住她胳膊。

“你方才说什么？”

“魏相听不懂吗？我说，我们……”

“你再说一次试试。”魏玠脸色微冷，哪怕没有凶狠的表情，仍给人一种危险感。

昭华嘴角轻扯，透着几分无力的讥诮。

“你想如何？魏玠，你还想如何！

“你觉得，我们这样，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为何不能？”魏玠反问。

似乎在他看来，这顶多让他们发生一些争执，但不足以撼动根本。

他的眉眼透着股沉稳不迫。

“你多次骗我，我都选择不计较。

“我可以原谅你。你为什么做不到？

“再者，我骗你固然有错，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做这一切……”

昭华听不下去了。

她愤然打断他的话。

“够了，魏玠！

“我承认，我自私，我专顾自己。

“我可以骗你，但你不可以骗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人。

“但你就高我一等吗？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让我这样为你担惊受怕。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而你自以为的真心，不过是谋划、是不顾别人所思所感的利用！

“恐怕连你说要娶我为妻的话，也都是假的！”

魏玠的眼睛黑如墨、凉如水，里面好似泛着刺骨的寒。

又好像，有一些坚硬的东西正在破裂。

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依旧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