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还挺爱诓人的。
永嘉不相信这个解释,追问道:“良缘若已在,为何小女毫无发觉?”
老师父仍是一脸微笑,只道:“既是机缘因果,自然一时难解。”
佛这个东西还是比较难相信的。
永嘉鼓了鼓嘴,借了袅袅燃烟的宝炉里的火,干脆利落地将签文给烧了。
月若瞪着公主烧了签,语塞了大半晌没说出一句话。但下山的时候见公主的眉头不蹙着了,不禁疑惑道:“那殿下您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别人都说径山寺的签很灵呢!其实奴婢也觉得该是上上大吉。”
永嘉虽有点儿高兴,但话却仍说得正经:“上上大吉在哪儿?”
她虽不相信,但寻常人听了一句吉利话都会开心,更何况得了支好签,所以后知后觉的地高兴了。
她是个耳根子软的人。
月若嘟哝道:“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就是说的裴大人吗?”
永嘉刚刚没想到他,只想了刚说过话的纪玉林,这会儿着实一惊:“和裴清有什么关系?”
......他还能和她上上大吉?
月若叹气道:“殿下对裴大人偏见太深啦!”
二人慢悠悠荡步回了别院,院外有个面生的小厮探头探脑着,手上捧着一瓶桃花,该是刚从桃林里采来的。
月若见他鬼鬼祟祟的,喝到:“哪儿来的奴才,做什么呢?”
小厮赶忙迎上来:“好姐姐,我是得了吩咐来给永嘉公主送这花的。院里侍奉的姐姐们说公主出去了,我在这儿守着。”
好眼熟的瓷瓶。
永嘉道:“何人命你来的?”
小厮见着眼前人尊贵,想是有身份的人物,遂如实道:“是礼部侍郎裴清裴大人吩咐小的在桃林采一瓶桃花,还让小的给公主捎封信。”
月若甜笑道:“你且交给我吧,我会送到公主那儿的。”
月若将花抱了来,小厮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永嘉扫了一眼信封上“永嘉公主亲启”六个大字,踌躇一刻后拿了过来。进了屋拆了书信,花笺染着墨香,似是才写了不久的。
信上如此言道:
臣裴清顿首再拜。今日上巳春嬉,喜春光正好,奈何臣为礼部诸事所扰,不得赴麓山与殿下共赏春景,心中悲恸无以言表。恰麓山桃花盛开,遥赠数枝,以托春趣。
麓山来的这瓶桃花,最终被摆在了长明宫外殿的花几上。
尔后的日子,永嘉还是去文英殿督学。
永平和小十二隔三差五地问她裴清什么时候回来,她敷衍着等恩科过了她就去问一问。
吴先生也是个好先生,讲得也不错,只是永嘉听不进去。之前裴清在时,她这般懒于读书的人都能听进去八九分。因此她一日连着一日起得迟,没什么想去文英殿的兴头。
永嘉将这件事
归结于天气转暖了,她一贯会犯懒。
每日到了文英殿,她习惯性地扫一眼桌边。花会摆在这里,现在没有了。
心里空落落的。
永嘉将这份空落落归结于再看不到新鲜的好看的花了。
有一日吴先生旁逸斜出讲到了佛,她想起来径山寺的那一支签。真的将上上大吉四字与裴清联系起来的时候,永嘉吓了一跳。吓了一跳之后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一时不习惯裴清的离开而已,毕竟相处了这么多日。
次日她去御前问安,顺道打听打听婚事。到奉天殿前,依旧是李福全侍候着,向她道:“殿下您来得不巧呢,皇上下了早朝留了几个大人说话,眼下正气着呢!不过您来了也好,皇上见着您高兴,也好消消气。”
永嘉道:“皇兄怎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