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那样温润、低调、质朴,裴清呢?裴清他手掌重权、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还有那桩案子呢?那是三法司书了明文盖了印的卷宗,是裴清杀了祁隐。
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可是,可是她承认裴清的确和祁隐相像。
她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他整个人都同祁隐神似,声音、字迹也像,连同从前学过医、身上那股子药香也像。有几次他戴着那支玉簪的时候,她恍然觉得是祁隐在她身边。
若裴清真是祁隐,那他为什么要瞒她,又为什么要瞒得如此滴水不漏?
甚至他临死了都不愿让她知道真相。
茫然间,乔若云带着信从外屋回来了,道:“有的。我幺弟惯喜欢些精巧玩意,他说京城里有好几处买卖场,惯卖些寻常见不得的东西。他说四五年前忽地来了两个善易容的,开口要价就是一千两一张皮子。”
“皮子?”
“是用什么东西按着原主的模样做成一张皮子,贴到脸上就换了一个人。”乔若云皱了皱眉,“我幺弟说那二人曾在台上亲自演示过,的确活脱脱就像换了一个人。”
永嘉的心紧了紧。
乔若云再道:“那二人还说了,他们的手艺还不精巧,得尚且还差了些火候,这世上最善易容术的是他们师父,做出来的皮子薄如蝉翼,没人能发觉得了。”
“这徒弟的要价就一千两一张,便有人问了那师父的要价,那二人说他们师父的手艺千金不换,不轻易出手。我幺弟说他们是想钱想疯了。”
永嘉道:“当真发觉不了?”
“我幺弟说,只要不把眼睛贴到人家脸上去看。大抵是发觉不了的。”
永嘉皱眉道:“这等术法,怎么可以流于世?岂不是坏了法度?”
乔若云耸了耸肩:“对啊,所以我幺弟说没几个月那二人就不见踪影了,之后......他也是听来的,说有人看见那二人暴毙在京郊了,官府那会儿就下了明文,禁用易容术。”
“但这世上谁会用易容术呢?一千两银子买这个玩意?钱也不是天上掉的,所以没多少人注意那条律法。”
“官府?”永嘉蹙了眉,“这不是私下的行当吗?官府也知道?”
乔若云摸了摸鼻子,她幺弟厮混的那些场所游离在官府之外,每逢入了夜才开场。于是道:“我幺弟说那二人是太放肆了,易容术这东西本就不该公开了讲,不然定会招惹杀身之祸。”
“为什么?”
“你想想,若你是个做大官做巨商的,你还敢不敢用身边人了?若他是旁人派来使了易容术的奸细呢?这一下子人心惶惶,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个道理,永嘉现在倒是比谁都明白。
乔若云见她缄默着,奇怪道:“为什么问易容术?萧承远说什么了?”
永嘉抬眸看向乔若云,眸中神情复杂:“裴清他......曾经用过易容术。”
第85章 真相(2)可裴清死了。
乔若云愣怔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别人易容成了裴清,还是裴清易容成了别人?”
“他易容成别人。”永嘉的嗓音怪异地平静,听不出其中涌动的情绪,“你有没有觉得他和一个人很像?”
乔若云与祁隐和裴清皆见得少,但听了永嘉这些话,加之脑海中对二人浅薄的印象,还是在二人之间牵扯出了一条线,惊愕道:“该不会是......那么他没死?”
永嘉的长睫颤了颤。
辞职离京、投江自尽是假的,裴清杀了祁隐也是假的。
乔若云
噤声了。若祁隐当真是裴清,那么一切都说得通。正因为一切都说得通,裴清、萧承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