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养身汤的确起了效用,以往她没说几句话就要歇一歇,如今竟可以和他费着心神说这么多话了。
永嘉想起来自己的话还没问完,继续道:“乔若云说晋王哥哥的身子不大好了,我年后大概要回京一次。”
裴清嗯了一声,低下头吻了吻永嘉的额:“是该回去了,你离了京快有半年,该和京里的亲人见一见,还有年年,它现在养在乔小姐府上吧?若是可以,你将它带回杭州的好。”
“走水路太折腾了,不知年年受不受得住,到时候再看吧。”永嘉顿了顿,“我有点儿怕。”
裴清问:“怕什么?”
永嘉的长睫颤了颤:“京中最近传你的事,你留任杭州没法和我一起走,我只身一人回京,恐怕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在我耳边说什么。我......”
“你不在我身边,我怕我......”疑心你。
她在他身边,有了疑问可以问清楚,那就好了。可是到了京城,身边没有他了。
裴清了然她在想什么,仍旧平静,仍旧轻抚着她道:“只要你信我,无论你有什么不解的,等回了杭州,我一一与你说清楚。”
永嘉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想问的?”
永嘉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在裴清身上坐了许久,有些不大好意思,便伸手搭上圈椅扶手想撑着站起身。
裴清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仰头看她:“其实我也不想你去京城。”
永嘉只当做他也有着那些担心,毕竟她觉得这些话说得再好,可二人真的分开的时候,境况当然会不同。
她道:“我尽量,除了去晋王府守丧,其余的时日皆在裴府闭门不出,这样就没什么事了。”
“不是说这个。”裴清笑了笑,伸手将她额上的碎发撩到耳后,“有句话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是新婚,又是长别,所以我不舍得。”
她的手被他拉起,放到唇边落下一吻。永嘉的脸颊上泛了粉红,她低头看着裴清,嘟哝道:“那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和我一起回京,去给我晋王哥哥看一看?从前还好好的,从来没见他生什么大病。”
裴清的长睫颤了颤,若无其事道:“人各有命,有些事情,再好的神医也回天乏术。我刚刚和你说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么?”
永嘉没多去想裴清话中之意,毕竟天底下暴病而死之人不在少数,医书上也记了不少至今都解不出的疑难杂症。
她见着身下人的眼眸微微眯起,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背上流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大妥当,挣扎着想要下去。
裴清自然没给她这个机会,低声道:“再迟,年后几日你就该启程了。若是那边不好,恐怕年前就会召你回去。三两月的时日,你叫我怎么受得住?”
永嘉道:“你又没得那种一离了我就无可救药的病,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说着,她将视线移开了。
裴清轻笑了一声:“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