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还滴着水,林松雪转身进了卫生间。

“要我帮你吹...”

纳伦说着自觉失言,声音都有意的轻了下去。

卫生间里风声已然响起。

林松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已,又止不住懊恼起来。

一次次心软,还要像之前一样吗?

怎么就能把握准纳伦的心思。

现在对纳伦就应该是陌生人的态度才对。

但是她忘了。

陌生人她不会让人进门的。

甚至还有第二次。

......

“你怎么没吃?”

林松雪吹完头发出来,客厅一切如常。

纳伦静静的坐着,微眯着眼神休息,听到那边的声响瞬间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我没有来得及问,你吃完饭了吗?”

林松雪收着吹风机的手一顿,接着面色如常。

“我已经吃了,现在已经晚了,还是下雪天,估计不会有什么店开着了。”

“要是不吃就没有什么吃的了。”

“我不饿。”

纳伦摇头,接着低声道,“我的母亲过世了,就在十天前。”

林松雪愣在原地,手搭在椅子上,恍惚的坐上去。

“她的病情这几年经常反复,今年突然恶化,已经束手无策了。”

“我办完了她的葬礼,按照她的意愿将她和那个男人埋在一起。”

“我本来以为,我痛苦的一切在此刻就结束了,但是她意识混乱时说下的话被护工记录下来。”

“抽丝剥茧,我发现这一切有迹可循。”

“甚至是我以为好的一切都有源头。”

“艾斯美,我的姑姑,在那年将我母亲要逃跑的秘密告诉了赞利。”

“因此,这个计划失败了。”

秘辛突然被掀开,林松雪听着心尖都泛着痛。

如果说纳伦对她是病态偏执的爱。

那艾斯美就是他童年里给予的为数不多亲情的人。

“已经确定了吗?”

纳伦眼神闪过一丝希望又很快破灭,一片颓然。

“不知道。”

“从她说的那些话里只能听出来是她告诉了一个人,一个她很信任的人。”

“不需要很多手段,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就查到了。”

“希尔家族不算是强盛,在当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恰巧赞利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

“我的母亲她崇尚自由,有着自已爱的人。”

“但是希尔家族全然把她的婚姻当作一场交易,因此她义无反顾的逃了。”

“艾斯美为了保全自已和阿什顿的婚约,亲手将一切秘密告诉了赞利。”

“就这样,她被带了回去。”

“斯利奇成了她的绳索。”

说到这里,纳伦垂下眸子,语气带上一丝悲凉。

“后来他不堪受辱,也不愿自已心爱的人一直被威胁。”

说完,纳伦微微抬头观察着林松雪的神色。

“所以他寻死了,但死讯一直没有被她知晓。”

“再后来,断掉的旧绳索被换上了一条新的。”

“够了。”

林松雪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