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都有数,但是真正看到,也是心里一沉,很多人都是红着眼眶在干活。
往年热火朝天的喜悦,今年几乎全程都是静悄悄的,老农民最怕的就是老天爷不开眼。
本来需要十天的掰苞米只用了五天就收了干净,一部分苞米棒上有点收获,大部分都是只有几个粒的,放在后世就是直接粉了喂猪的那种,但是没有人舍得,哪怕长了一粒,也都宝贝的收好。
全场院堆的一地的苞米棒,实际上只收获了不到去年十分之一的粮食,从始至终,大家伙都是沉默着,这点粮食,就连公粮都不够,更别说分到手里了。心情沉重,很多人胳膊腿都沉的抬不起来,前些天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连小孩子都放低了脚步,不敢再闹。
接下来的红薯和土豆倒是还好点,毕竟是抗旱的东西。
虽然比起往年也是要减产不少,但是跟苞米相比,就是高产了,这让绝望的刘家屯村民算是稍稍有了那么一丁点安慰。
收成不好,也比往年少了不少劳累,对于初次接触农活的简大小姐来说,也是个挑战。
不过是仗着力气大,加上加餐,营养足。
秋收只用了往年一半的时间,交公粮的主力苞米,却还是挂了空。
当然,不是刘家屯一家,整个公社,整个县城,整个省,几乎都是同样的景象,有好几个严重的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饿死人事件。
去开会的刘卫民万分庆幸,分过去刘家屯的是简单,若是还是之前的知青,弄不好也会发生这种悲剧。
想想,其实也挺后怕的。
当时进山时还犹豫过,后来是什么让他坚定了呢?
各村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公社那边也是无奈。
毕竟城里的供应粮还要指望着这公粮,但是也不能把农民兄弟逼上绝路,公社护着下面,上面偏重于城里,拉扯了一个星期,最后才决定,今年的公粮用土豆地瓜代替,只交去年的三分之一。
即便这样,很多村长也都当场痛哭。
第17章 公社哭诉
刘卫民也心酸的很,三分之一,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几个垂头丧气的村长,临走临走还又被塞了几个知青,就怕他们尥蹶子,才放到出门才告诉,硬塞过去你不收也得收了。
结果,还是有几个人当场坐地下就哭。
“书记啊,这是要逼死人啊?今年累死累活的浇水,庄稼也就收上来不到往年四分之一,公粮要交那么多,又给了这么好几个吃白饭的......
书记啊,你让俺们咋活啊?”
有开头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现在下乡才开始没几年,还没出多少幺蛾子,但是不会干农活是真的,分口粮是真的。
“书记啊,咱们各个村的情况你这都知道。
那庄稼,从种下去就旱着,都是靠大家伙儿一扁担一扁担的从河里挑水浇的,那旱的一夏天都是蔫吧的,啥也没上来啊,秋收那苞米棒子都是空的。
你倒是说,三分之一也不是小数,我们拿啥交啊?
老百姓,咋活啊?”
“这一夏天,十斤粮食,十来口人,吃了一个多月,那山上都薅秃了啊。”
“我们村是没直接饿死人,有个小子被逼的,进了深山,就没出来......”
公社书记是个四十多岁的人,黝黑的脸色,颧骨都瘦的突了出来,是个退伍的老兵,左腿一瘸一拐的,眉头就没舒展开,
“我知道我知道,大家的难处我都知道,不光咱们向阳公社,就是整个安吉县,整个林北省,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我去开会,听到也都是这种消息。
同志们,国家现在正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