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以来我第一次爆发出来。
晏阳一直趴在我的病床上,不动也不吭声,直到过了很久,我哭完了,他推开我,从床上下去,提起裤子,整理好衣物,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或许你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他转身要走,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天晏阳办了临时手续,开着车载着我离开了那家医院。
当时的我依旧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幻觉,但我想的是,如果是幻觉,那么他一定是来索命的,既然他想要我的命,给他就是了。
两年来,我没有踏出过医院大门半步,这一次,在除夕之夜,我坐在晏阳的车里,离开了。
我不问这车开往何处,他想带我去哪儿都行。
在逐渐远离医院的时候,我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也终于开始苏醒。
我不是晏暄,也早就不是晏阳。
说到底,兜兜转转,我都逃不过自己的出身。
殷冥就是殷冥,小时候跟疯子相伴,半夜被尖叫惊醒,被抛弃的拖油瓶,被踩踏的蝼蚁。
我回头看向医院,明明这一晚空气很好,它却仿佛被掩在了迷雾中。
晏阳载着我冲出迷雾,回到车马喧嚣的世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