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靠在车壁上,时不时探头往外看, 想瞧瞧沿途的风景, 也想看看到哪了, 更想掩饰与他同坐马车的尴尬。若此时霍珩开口,她真不知如何做到镇定。
她用余光撇了眼, 霍珩正闭目养神,兴许是从汴京过来累了,从上马车开始, 霍珩就一直闭上眼睛,一句话没说。
林秀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午后的倦意在此刻袭来, 令人昏昏欲睡。她打个哈欠, 缓缓阖上双眸。
呼吸渐渐均匀,可是,一旁的人却睁开了眼, 眼神火热的注视她。
马车继续前行, 直奔泰安村。
霍珩就去过一次泰安村, 记忆深刻,宽阔的田野, 蜿蜒的小路,一直停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再次来泰安村,心境自不相同,男人望着眼前落后的乡村,微微叹气。
林秀秀一年回来一次,每次都急匆匆,没怎么细细打量村子,人就回了安县。现在细看,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村里的熟人越来越少了,人也没从前多,此刻在村里走着,居然就遇上一个熟人。
她上前打招呼,那人看着她叹息声就走了。林秀秀奇怪,怎的这幅模样,对她的出现好似很无奈似的。
带着疑问回了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粗暴的吼声:“老不死的,可算被我逮到了,今天要不给钱,别想离开这。”
是林生的声音,就算四年没见面,林秀秀与霍珩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他的声音来。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沉重。
林秀秀听着就要上前,被他拽住胳膊,轻轻摇头。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爹肯定受苦了。”
“万一场面血腥,岂不是吓到了,还是我去。”
他是男人,又常年与罪犯打交道,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他去比较合适。再说林生此人,要是见到她,估计更兴奋,说不准就将她一起绑起来,那样岂不是威胁到他了。
林秀秀思忖片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林生对他有几分忌惮,一害怕,就把林孝文放了,确实比她一个弱女子进去好些。
“好,有劳你了。”
话说的如此客套,霍珩就不大高兴了,道:“别这么客气,我是你丈夫。”
一句丈夫,林秀秀顿时蔫了,别开脸看一边,不搭理他。
瞅着她吃瘪的样,霍珩心情好了不少,抬脚往院子走。
里边林生的吼声还在继续:“说说,这几年跟林秀秀那个死丫头躲哪去了?说了就放你回去,不然要吃点苦头了。”
林孝文脾气上来也倔的厉害,就是不说,甚至在激怒林生,“我不打算回去,就死在这,反正这是我家,死在这也值了。”
“倒是你,怎么没死在外边?这么多年了,死性不改,活在世上做什么?”
想到这些,林孝文就痛心,再看林生的右腿,一瘸一拐的,心情更是复杂。他的腿瘸了好几年,林孝文也没问过,不过想也知道,定是在外边惹了不该惹的人,遭报应了,哎。
林孝文态度强硬,林生也是笑了,蹲下身看他,说:“爹,你是我亲爹,怎么向着外人,林秀秀现在有钱了,难道不该分我点,我跟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姓。”
“你跟我说说,林秀秀现在有多少钱?在汴京买个宅院应该没问题吧。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可要是没钱,谁愿意嫁给我。”
林孝文哼了声,并不在意,他这样的人,有人嫁给他才怪。
“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娶媳妇做什么,别糟蹋人姑娘。”
油盐不进,林孝文是对他彻底绝望了。
林生咬牙,忍着怒气最后问了一句:“我最后问你一句,给不给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