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林疵躲进隔间。
等人走后,他立即出来问道:“加蓝,你还在吗?”
“加蓝?”
林疵欲要往外冲,他的太阳穴跳了下,想起来自己冲出去也不会看到鬼魂在哪,神经末梢不禁出现了衰弱的征兆。
“还在吧,我能感应到你。”林疵沉沉吐气,镜子里的他身着蓝色工作服戴,口罩拉到下巴底下,是男护士打扮,他把工作服的领子整了整,“医院阴气很重,到处都是鬼魂,鬼比人多,你别乱跑,免得撞到什么厉鬼被欺负。”
陈子轻不啃指甲了,他开始揉发疼的肚子,林疵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会儿他根本没精力跑,站起来都费劲。
肚子不但疼,还流血了。
又流血了。
陈子轻蹲不住地坐下来,任由自己坐在血泊里。
“岳起沉那么做,你很感动吧。”林疵忽然说。他知道加蓝的死因,岳起沉在同样的位置制造出类似的伤势,无非就是感你所感,痛你所痛。
要是旁边有湖,岳起沉也会带伤跳进去,把差的那一点补上。
疯子。
林疵自我嘲弄,他贱比不上,疯也比不上,怎么可能赢。
下辈子他要是再遇到像喜欢加蓝一样喜欢上的人,可别再有岳起沉那样的疯情敌。
“你没走吧?”林疵有点神经地在洗手间里四处环顾,把水池底下跟一排隔间都查看了一遍,“还在的对不对?”
陈子轻没法起来,搞出点动静回应林疵,他头上身上都在滴水,湿淋淋的。
真服了。
动不动就体会死时的痛苦,还要面临疑似死亡重现的症状。
陈子轻利用吐糟转移向他袭来的溺水窒息感。
林疵接了个电话,他挂断道:“手术室的灯亮着,手术起码要做大几个小时,你别急。”
陈子轻一个激灵,他赶紧跟222说话,看能买上什么救命药。
林疵年纪轻轻就提前进入更年期,他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碎碎叨叨婆婆妈妈了半天,哪怕得不到半点动静。
“我听说鬼需要吃香烛,我可以给你……”
林疵又接电话,这次他的面色变得凝重:“邱晁来了,我得撤了,我晚些时候再过来陪你。”
顿了下,严肃地叮嘱道:“加蓝,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鬼魂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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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捂着肚子往外跑。
林疵到洗手间门口时,像是感觉被一阵阴风撞了下胳膊,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是加蓝吗?是你吧,你慢点,邱晁不会拿岳起沉怎么样的,他现在是对方的侄女婿。”
林疵还想说什么,迎面过来几个医护人员,他摁了摁口罩,低着头快步离开。
陈子轻跑到手术室外面,瞪着和院长说话的邱晁。
院长见邱晁的话声一停,不明所以。
“您老忙去吧。”邱晁目送院长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转身扫视四周,“我怎么感觉到我家宝贝了。”
下一瞬,邱晁的目光就落在长椅上:“原来在那儿坐着呢。”
他挥手让几个保镖站远点,径自去长椅上坐着:“幺儿,怎么自己先来看你大师侄,不跟爸爸一道?”
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痛失爱子悲伤过度,不能接受现实的可怜父亲生活在幻想中,得了癔症,要挂精神科,得到专业心理师的辅导。
陈子轻缓过肚子的剧痛,在长椅另一头坐下来,他前倾上半身,手臂撑着腿,用没了血迹的双手捂住脸。
“爸爸也很意外。”邱晁的声音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