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在低声的哭泣中哗哗淌落,淋过尖削的下颌,淋过细瘦的脖颈,淋过白玉般无瑕的背,像一副剥落旧尘的油画,露出湿淋淋的绝望。
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虞阮幻想自己变成一只凝固的蛹,无知无感,封闭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逐渐窒息死去,这样就不会痛苦,不会挣扎。
寂静忽然被打破,虞阮听到模糊的敲门声,江修晋在卧室外的门叫他的名字。
他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饭点,慌张地站起身,想要去关掉淋浴。
可甫一起身,酸胀的大脑像被全身的血液涌进,一阵胀痛的眩晕,眼前发黑,虞阮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直直摔在了地上。
“咣!”
膝盖骨磕在地砖,传来锥刺般的疼痛,虞阮疼得惊叫,整条腿都颤抖起来,眼前血色翻涌,盲目地试图撑起身体,却都失败了。
“阮阮!”
随着“砰”一声门被踹开,江修晋的声音飞快接近。
虞阮恍惚地扭过头,越过自己摔倒的背、打开的臀看到江修晋的那一刻,几乎希望世界在这一瞬间毁灭。
江修晋看到了。他绝对看到了。
他的畸形,他的女穴。
终于被江修晋发现了。
尖锐的耳鸣划破鼓动的耳膜,将他的大脑割碎、绞烂,强烈的惧意笼罩住他的理智,他甚至忘了做可怜的遮掩,眼泪就失禁地坠落,身体瑟缩得仿佛要散架。
江修晋逆着光走近,眉头紧皱,顾不上被淋湿,弯腰将虞阮从地上抱了起来,关掉淋浴,拿浴巾裹住虞阮,扯过浴巾的边缘擦掉他脖颈的水。
江修晋始终一言不发,虞阮缩在宽大的浴巾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嘴角努力扯起一个弧度,用难以为继的声音问:“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是不是?”
江修晋没有说话,把浴巾掖好固定,抬眼看着他的脸。
虞阮在安静的空气里破碎,他知道这就是答案了。
他后退一步,低下头,忍着钻心的疼痛主动说:“江修晋,分”
江修晋一把将他扯回怀里,有些用力地扣住他哭花的脸,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阮阮,”他的嘴角抿直,立体的眉骨形成了深眼窝,一旦不笑,便会显得凶煞,“你不让我碰你,一直那么难过,就是因为这个?”
虞阮嘴唇一抖,又一颗泪滑进江修晋指腹下。
“谁告诉你,我会在意这个的?”
江修晋的语气冷硬,像是气极了,胸膛也跟着起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虞阮的大脑出现空白,不能理解他说的话似的愣愣看着他。
江修晋见他不说话便更来气,低头气势汹汹吻下来,亲得虞阮胸口发疼,最后用力咬了一口那柔软的唇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瞪着虞阮:“我都说了那么多遍爱你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
“可是……这不一样。”虞阮终于回神,抓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的,以一种劝阻提醒的语气,“我,我是怪物啊,我不正常……没人会喜欢怪物的。”
“谁说你是怪物!”江修晋捂住他的嘴,“阮阮是我的宝贝,我的天使,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摸到虞阮冰凉的手,将人横打抱起,边走边说:“我喜欢你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身体怎么样而改变,不管阮阮是什么样,我都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走到床边,将虞阮轻轻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上,抬头却看见虞阮咬着手指无声地痛哭。
他急忙拽下虞阮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心地在深刻的齿痕边缘揉:“傻不傻啊?咬自己干什么?”
虞阮泪眼盈盈,像下过整夜的雨,他还是问:“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