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是被他拽着?出店门的,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一个似乎在暴怒边缘,一个战战兢兢到没后?路可逃。

往前相对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到了?没什么人的安静马路牙子边。

段宵放开她的手?:“我妈发火的时候喜欢砸东西,那晚她朝罗良琛砸了?一张黄花梨圈椅。”

言下之意是:在家闹这么大,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件事。

“照片处理得不?错。按道理说糊成?那样,我应该也认不?出来那是你的背影。”

他一步步走近她,插在兜里的手?很轻地蜷了?蜷指尖,冷声道:“但偏偏,那晚是我们的第一天。”

她穿着?同?一身衣服,从酒店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在广场那等他,答应了?和他交往。

夏仰低着?眼睫,脸被风吹得麻木。

她不?敢想象段宵在明知?她做过这件事之后?,这些天里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地和她相处。

她听着?他被寒风裹挟的声音,甚至不?敢看他此刻的陌生脸色。

为什么罗良琛对他是一种畏惧的生疏,为什么亲生弟弟段屹然会?那样揣测他……

或许这才是段宵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的另一面。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最一开始,她是怕段宵的,他打人的时候明明这么狠,视弱者为蝼蚁。

是这些日子的亲密,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风中飘来一丝呛人的烟草味,段宵指间那根烟冒着?猩热的红光。他两颊微陷,猛地吸了?几口进肺,试图驱散那股无名火。

他手?倏地捏起她下颌,漆黑瞳仁里倒映着?她眼睑处的潮湿:“我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

浓烈烟味顺着?风,冲到夏仰的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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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动,怕稍微一动,那根烟会?烫在自己脸上。

夏仰低眉顺眼的,咬了?咬唇。蓄满的眼泪终于掉了?一颗下来,顺着?弧线落在他虎口处。

段宵微不?可察地轻叹口气?,从她脸边移开那只夹烟的手?。他俯低身,神情还?是阴的:“你有没有想过我?说话?。”

“我、我想过……但你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吗?你刚刚也说了?,他是你继父。”

夏仰控制不?住的声线在抖,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像不?成?线的珠子。

“我没有把你算进来,是你自己缠我的啊。”

说到这里,她委屈地哭更?凶,哽咽。

夏仰这会?儿已?经不?在乎怕不?怕了?,只觉得自己目的都没达成?,还?惹了?一身臊。

“你说想谈,我没办法才同?意的……你不?开心,分就是了?!干嘛冤枉我。”

段宵看着?她哭,喉结涌动。

烟丝已?经燃烧到指尖,灼烫的温度让他理智回?来了?些,那双锋锐冷漠的眼眸也渐渐回?温。

他伸手?握住她后?颈,粗砺指腹抹掉她的眼泪,轻声:“别哭了?,把你手?机给我。”

夏仰没听到,哭得有点缓不?下来。

“宝贝儿,不?哭了?。”段宵躬身,亲了?亲她微肿的眼皮。眸色又深又浓,甚至还?笑了?,“哭这么惨,我又没把你怎么着?。”

这会?儿又是个痞气?散漫的少年样了?,唇红齿白,矜贵英俊,完全不?是刚才那个阎罗王。

他长得这么好,温柔起来是很能会?哄女孩子的,死缠烂打又是他强项。

但夏仰已?经被他吓到了?,就算止住眼泪,也是在他带给她的余惧下才强行冷静的。

她吸着?鼻子:“我、我没有找你妈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