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岛上的医院更像是社区的小诊所, 简单感冒能抓个药,被海鱼海蛇咬到也能应急处理,但治疗正规的枪伤还是得出岛。
直升机飞离岛屿, 去往旁边的迈阿密, 降落在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医护人员早就做足了准备在外面等。
因为离枪口太近, 子弹在手臂上进得更深, 危及血管。好在靶场那边的军人都有过中枪的经验,及时为段宵止住了血。
取弹结束后,医生认为存在伤及骨头和手部神经的风险,为他缝针后又拍了几组X光。
折腾了几个小时才结束。
病房里不?少人围着,段宵也根本没打算在这住院,只是在等医生开诊断报告。
那些看望的人被助理一个个支走,转身出去时,都不?约而同?多看一眼外面坐在皮质沙发上的东亚女人。
她身材羸弱,眼睫还潮湿着, 并拢膝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一尘不?染的衣裙上沾着几片通红的血, 脸色发白。
明明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一张脸, 却被两个保镖看守着,难免让人多想这其中的故事。
段宵抿了口冰水, 隔着道玻璃推拉门望过去。
夏仰虎口上的伤口没人处理, 还疼着,就这么平放在膝盖上。从上直升机后,她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总是用着一副无辜软弱的姿态。
看着一声不?吭的样?子,却做着别人都不?敢做的事。
门被缓缓关?紧, 医生和一行医护人员一起进去了。
夏仰紧咬着泛血的下唇, 听不?清耳边的人在说什么。
她还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在靶场时, 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拿枪对?准自己。
也许怪段宵给她的希望太渺茫,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几乎是斩断她能离开的所有遐想。
他逼得已经这么紧,关?了她这么久。
不?该连一点自由的念头都不?给她。
但她真的敢死吗?
冷静下来?想想,她不?敢的,她也不?想死。
不?假思?索地开动那一枪,用尽了她所有气力。
可?为什么段宵宁愿自己挡住枪口也要?救她,他看不?到就算是开了枪,也只会?击中她右边的胸口吗?
他貌似把她这个床伴看得很重要?。
医院走廊静得能听见?汹涌澎湃的心跳声,夏仰如梦初醒般,慢慢地抬起头,望向?病房里的男人。
所以,他很害怕她死啊。
那就意味着她抓住了他的软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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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回南沙滩的一处豪宅房产,紧邻海滨,锯齿形的玻璃墙外是海边水幕,也是南弗罗里达州市的那条运河。
一辆西尔贝超跑还没开进车库,就停在通往船坞的那条路上。
这里看得出是段宵常住的地方,安保系统在百米之外就已经有反应,工人们还在泳池边换水。
夏仰被他拉进屋里,直奔二楼卧室。
她腿软地摔坐在毛绒地毯上,隐约觉得一场暴风雨降至。
玻璃窗外是艳阳高照的天,这里的夏季太长?,白昼也长?,晚上7、8点才迎来?夜幕。
呛人又凛冽的烟味先传过来?,段宵咬着烟,紧抿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被烟雾遮掩,看不?清那双深眸里的思?忖。
烟没抽完,砸进玻璃水杯里,呲啦一声熄灭火光。
他在解腕表,单手多少有些不?便?。于是动作像慢放的电影,每一秒都格外磨人。
表盘砸在茶几上,哐当一声响。
男人往前走近几步,半跪在她身边,嗓音冷:“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