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怨恨、后悔纠结、矛盾痛苦……总之似乎没有爱意?,不像寻常母亲会给自己孩子的那种眼神。
她从来不会这样看弟弟段屹然?。
段姒对段宵的冷暴力逐渐加剧为外化暴力。
把五、六岁的他关在车库一整晚,脾气一上?头把他丢在马路边,捏他细嫩的胳膊捏到青紫,动辄丢重物往他身上?砸……
段老爷子发现他身上?总是有伤时?,甚至还换过好?几次育儿保姆。
段宵从来不会跟爷爷告状。
小孩子实则最能直接地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喜恶,但他更?清楚那是他妈妈。
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孩子。
但孩子都无一例外在幼时?只知?道爱给予自己生?命的人。
直到过年的除夕夜,喝醉了的段姒在卧室抱着一本有些旧的结婚证。
大半夜,发着高烧的段宵敲门来找她求助。
女?人没急着喊医生?,只是哂笑地看着他,如犯了病症的瘾:“都怪你。”
晕晕乎乎的小男孩终于问:“为什么怪我??”
“你想知?道?”段姒打开衣柜,让他钻进去?,“你进去?待着,我?待会儿就回?来找你。”
等她酒醒,段宵已经?因为缺氧和高烧在衣柜里昏死过去?。
当夜送进了急症室,在那待了半个月。
段老爷子终于正视自己女?儿旧疾未愈的问题。
“我?恨他,我?是一直恨他,我?看见他就会想起阿阙……”段姒哭得声泪俱下,“可是他那么乖,每天跟在我?身后喊妈妈。我?打他,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要反抗我?。”
于是第六年,段宵又被自己爷爷送走?了。
这次是把他送到了京郊的沽北镇,老爷子的老战友家里。
老战友的儿子当时?是当地的县委书记,对父亲故友的孙子自然?礼待有加。
只是别人的孩子、还是上?级送过来的。
再怎么好?吃好?喝地供着,也没法越级代为管教。
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段宵已经?成了当地小霸王。
沽北镇靠近乡县里头,当地的学校生?源也难免有些乱。初一刚开学没多久,段宵就被频频找茬儿。
他平时?就独来独往,从不拉帮结派也不站边儿,都知?道他是个有钱又傲气的小少爷。
有些初二、初三年级的混混男生?就喜欢找这种人的麻烦,想从他身上?拿点零花钱。
那天刚下晚自习。
四个男生?追着他在胡同里就打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校园暴力更?恐怖。
冥顽不灵又无人管教,最脏的脏话里夹带着生?殖器,辍学斗殴,抽烟喝酒,住在台球室和不正规的网吧里……
反正“未成年”三个字,是他们犯浑、甚至犯罪的挡箭牌。
有的还爱认几个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当大哥,最窝囊的成年人在这群少年眼里都是最酷的存在。
荒僻的雨夜,最容易滋生?阴暗暴力。
巷子里传出辱骂声、拳拳到肉的痛呼、玻璃瓶砸在墙上?惊到夜猫逃窜的声音。
几个人没想到一个男生?这么能打,不怕痛又不怕死一样。
离段宵最近的男生?再次被他踹倒了,暂时?休战,都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雨水冲刷着血水。
有个远处的男生?还在出言不逊,骂骂咧咧,显然?身体的疼痛并没让他学会服输。
想让他闭嘴,所以段宵不爽地站了起来,捏紧手?里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
他对自己有多狠,对别人只会更?狠。
是一道稚嫩的女?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