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我没法接。

于是我道:“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了呢?”

陈莉莉深深一叹:“嗐,就那么回事儿呗。

“这冰冻尺非一日之寒,人心凉薄非一日看破,我俩那点夫妻感情,其实在他糖尿病确诊那天,就开始变质了……

“其实说实话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本来我俩的感情基础就薄弱。

“这一打他有了那病,这夫妻生活是一次不如一次,连这点维系夫妻感情的纽带都没了,所以最终混到分道扬镳,那也是迟早的事儿,我早看到这步了。

“就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收场!”

我闻言再次叹气:“这夫妻感情破裂就破裂呗,也用不着这么极端啊,现在咱北方的离婚率都过半了,离就离呗,离了不一样活,干嘛寻死觅活的……”

“就觉得……”

陈莉莉沉吟了一下,眼睛里露出迷茫,停顿了一下道:“就忽然间觉得,活的点意思都没有,前面一点亮光都看不着,就是不想活了……”

我知道,所有的劝慰,在此时此刻,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于是我给她扒了一个桔子。

她冲我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别说,那俩小虎牙还挺好看。

陈莉莉把我的桔子拿过去整个的丢在嘴里嚼着,朝我一伸手:“我还要……”

我笑了一下:“行,我给你扒,你吃多少,我给你扒多少,说吧,还想吃啥?只要桃南城有,我就给你买来。”

陈莉莉的眼睛登时亮了:“真的?”

我道:“这有什么真假啊,你说!”

陈莉莉想了一下,笑着伸出来一根食指:“帝王蟹,那玩意儿,我现在还没吃过呢……”

我正色道:“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包回来两个……”

说着我出了病房。

刚关上门,正碰上进来查房的大夫。

我问大夫:“大夫,我是6床的家属,大夫,您跟我说实话,6床病人还有多少时间?”

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辫的大夫闻言一愣,翻开自己的本子指了指,然后看着我道:“陈莉莉?”

我点点头:“对!”

白大褂抚了抚自己的眼镜:“陈莉莉呀,她没啥事儿,随时可以出院!”

说着,不顾我的震惊,推门就进了病房,留下在原地一脸懵逼的我……

沃尼玛!

这什么大夫啊,这也太不注重病人和家属的感受了,责任心也太差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我的电话叮叮的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镇里卖农药的高二。

这孙子给我打电话干啥?

我跟他私交并不是那么亲密,算是老乡中的平常关系。

嗯?

对了,尼玛的,难不成,是这孙子卖给陈莉莉的百草枯,这会儿,打探消息来了?

我接了电话:“哎,二弟呀……”

“哎呀宝哥!”

高二连忙大叫:“宝哥你在哪呢?宝哥我问你个事儿,陈莉莉在你麻将馆打麻将,你是不是有她的电话号啊?”

我咔吧咔吧眼睛:“你找她干啥啊,有事儿啊?”

“当然有事儿!”

高二急不可耐道:“我刚听说,陈莉莉喝药了,这急的我,赶紧跑去陈莉莉家,她家也没人啊,我还没有陈莉莉的电话号,她喝的那个见绿杀,是在我家买的,我得赶紧找到她啊……”

我叹了口气:“见绿杀是个啥玩意儿,你一个卖药的,心里没数嘛?

“喝都喝了,你还找她干啥,你还能救她一命啊?”

“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