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则像是被他这句话击中,咬紧了牙,痛苦至极。
楚衍垂眸笑了笑,忽而起身冲向圆桌,一把举起桌面上的酒壶,元则瞬间脸色煞白,呵斥,“放下!”
“这不就是小皇叔想要的吗?” 楚衍了然地看着元则,“世人皆以为小皇叔懦弱不堪,可我知道,你果断狠绝,即使逆境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暗中栽培的地玄门便是最好的证明,这酒里,我不知是什么剧毒,但倘若我的死,能让我与小皇叔保留一丝皇室的尊严,楚衍甘愿赴死。”
说着,他仰头就要饮酒,元则大步向前,狠狠地打翻了酒壶,一把将楚衍掼住,直到按在了墙面上,他清秀的五官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微微狰狞,“你拿死来威胁朕?”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楚衍脑袋磕在墙面上,有些头晕目眩,他一笑,“可我没想过,我自幼亲近的小皇叔会想要我的命。”
元则浑身一抖,他死死咬着牙看面色凄然的楚衍,最终像是无力一般,颓然松手,哑声道,“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楚衍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行礼,“臣告退。”
他一步步走出承明殿,听见身后元则颓力坐到了椅子上的声音。
屋外大雪纷飞,安培德似是没想到楚衍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惊讶过后,迎上前行礼。
楚衍摆摆手,抬步走向大雪之中,走至月色下,他摊开白净如雪的手,翻转着瞧了瞧,转瞬即逝的笑容在他面上闪过,最终化作一声余惊后的叹息。
幸好,他没有赌错。
92 第 92 章
作者有话说:就等着把小魏收编然后完结啦! 早上拔完牙还兢兢业业更文,我被自己感动了。
今年的冬比往年的要寒冷许多,但听闻越是冷冽的冬,就会迎来愈暖的春日。
陈参最后替林景云施完针,终是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林青玉一直屏息等待陈参开口,一见他这个笑容,登时激动地抓住陈参的手,“敢问圣医,如何?”
陈参瞥他一眼,“就是骑着马绕京都跑上一圈也不成问题。”
林青玉大喜过望,恨不得在屋里蹦个几圈以解心头的兴奋,高兴之后他想到兄长这一年来所受的苦,又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把心底那点酸楚压了下去。
贺棠听闻林景云痊愈亦很是开心,提议几人出世子府去酒楼庆贺一番。
林景云自入了世子府后,因着天寒,并未曾外出,林青玉想着让兄长看看京都的风光,第一个拍手叫好。
正是说着,楚衍就出现在了屋外,见他三人皆面带喜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悠悠落下,他知晓林青玉心中有一根刺,那便是林景云的病情,林景云一日不好,林青玉的刺就一日存在心中,如今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拍去肩头落的雪,笑说,“京都我最为熟稔,就由我来安排吧。”
林青玉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贺棠嘟囔了声抢功劳你第一,被楚衍听去了,两人又不痛不痒地呛了几句才作罢。
屋里燃着银炭,林青玉坐在兄长身边,心中满足不已,只是内心深处,总是忍不住去想起那道墨色颀长的身影,细算起来,他已与魏临将近三月没有见面,只是同在京城,到底能听得些风言风语。
魏临近来似惹民怨极深,从前百姓堆积的那些不满,就如同这鹅毛大雪一般越滚越大,林青玉前日上接,甚至听闻孩童编排了怒骂蒋望胥和魏临的歌谣,从街头唱到巷尾,路过的百姓皆习以为常的模样,想来这歌谣已在民间传诵有一段时日。
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却与人人憎恨的大佞臣同等地位,如何能不叫人唏嘘,尽管林青玉心里清楚魏临此番是为了大明社稷,却依旧不禁为魏临感到难过。
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