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随我来。”

谢清呈跟着她走过回廊,大厅, 再进回廊, 然后到了会客厅。他在会客厅里遇见了几个眼熟的贵妇和富商, 想了一下, 这些人是在谢雪的婚礼上见过的,还有一个,是当时在机场便利店说他闲话的阔太太。

这些人讲究当面上的客气,每个人几乎都是“虚与委蛇”这四个字修成的画皮妖孽,乍然见了谢清呈,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笑着站起来打招呼。

“谢教授。”为首的居然是那个机场论他为男色的太太。

她虽喜嚼舌根,但深知谢清呈既是卫家三少奶奶的大哥,又是如今这位贺总的男人,能讨好还是要讨好的,她还指望着贺予与他们新谈的合作能多让一两个点的利呢。

“幸会幸会。”太太热络地笑道。

谢清呈漠然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与她相握。

太太的手于是尴尬地悬在半空,最后讪讪笑了两下,垂下了。

等到秘书请谢清呈去了另一处休息室,这位太太便小声嘀咕:“拽什么拽啊,骚/货,真当贺少成了贺总之后还能再要你?”

但其实谢清呈不与她握手,完全就是因为不喜欢她,他已经很累了,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与不喜欢的人做样子上。

他在沪医科当医生的时候就这样,从来也没变过。

如今只是因为贺予的身份换了,他可以被人背后诟病的地方,就好像又多了一点。

“您请坐,我给您倒茶。”秘书从容地安排着一系列的事宜,“这间是贺总的私人办公室,他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请您在这里稍等,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就过来。”

茶递上了,居然是不怎么昂贵,但谢清呈非常喜欢喝的藏茶雪地冷香。

“这是贺总特意让我为您泡的。他说怕您喝不惯别的茶。”秘书见谢清呈看了眼茶盒包装,恭敬道,“您要是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这间办公室是刚收拾出来的,但确实能看出贺予常在这里工作。

书架上的书不多,能看到几本编导相关的作品,还有一本《夜莺集》。办公桌上的电脑是锁屏状态,电脑桌边堆积着一些打印出来的资料,鼠标旁有一只设计简单的咖啡杯,里面是饮了一半的苦咖。

谢清呈坐在座位上,一边等着贺予处理完事情回来,一边想着一会儿应该问贺予一些什么,怎么问。

办公室的窗户开了一道窄口透气,夏日的风溜了进来,书桌上散乱的纸页被吹落了,有几页飘在了谢清呈脚边。谢清呈拾起来,扫了一眼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涂鸦,以及随手写的零散字句。

他一眼就看见了“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心里很不是滋味,正打算把这些纸页物归原位,就发现那些凌乱的随手笔画中,有一段他非常熟悉的文字。

那段文字竟是……

看清内容的那一刻,谢清呈的心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他僵坐当场,瞬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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