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甚至都不会去多问,他十三岁的时候,一遍遍跑警局,打电话,去问父母车祸案的调查结果怎样了,然后一次次被回避,被道歉,甚至最后被敷衍。

早在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追问是毫无意义的,案件真要有进展,那些人早就会主动拿起电话告诉他了,否则就算一天跑五百次警局,也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消息。

但他现在却问了这么一句。

只因贺予在清骊县看到的“卢玉珠。”

如果卢玉珠都还活着,那其实在这个案件里,就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还有希望。

郑敬风知道他的意思,最后说道:“我还是认为你们在清骊县的那个晚上,把人给看错了。那个不会是卢玉珠。”

贺予:“是我亲眼看见的,除非她还有什么姐妹,或者是长得很像的亲戚……但我觉得亲戚都没法那么相似。也许是卢玉珠从爆炸现场逃走了”

“不可能。”郑敬风说,“现场我们检查过。”

他顿了一下:“我们找到了卢玉珠的残骸。她不可能还活着,因为那块残骸,是她的头骨。”

贺予和谢清呈都沉默了。

在办公室里又坐一会儿,两人也没别的事要说了,于是告别了郑敬风,从警局里出来。

临走前郑敬风唤住他们。

“小谢,下次别再那么冒险了。”

谢清呈回应得很敷衍。

郑敬风又被他气着了,便干脆对贺予道:“小伙子,下次别和他一起胡闹了。”

贺予回应得也很敷衍。

郑敬风气得想摔杯子:“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啊?!”

关系好?

谢清呈:“……老郑,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一点的眼科医生吧。”

离开了警局,在回去的路上,贺予想了想,忽然对谢清呈道:“谢哥。”

“有事?”

“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一点的骨科医生吧。”

谢清呈还在想案子的事,闻言也未细想,直接冷眼回他:“……怎么,你骂我?”

贺予:“谁骂你了,我是真给你问了个美国的骨科医生。治你的手臂…”

谢清呈这才意识到贺予没在和他耍贫嘴。他站住了,微微皱起眉。

贺予道:“真的。我把那医生的联系方式都要来了,如果你有空,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谢清呈望着这个眼神很真诚的青年,沉吟良久:“……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他是真的不理解,贺予最近这样时不时地关心他,又时不时要和他吵架拌嘴的行为,真是把他给弄糊涂了。

贺予不答,只道:“你去吗?”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贺予眼底慢慢地有失望和焦虑浮上,“谢清呈……你怎么试都不试就想要放弃,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哪怕有一点希望你都会坚持的,可是现在”

“那种美国私人医生都很贵,骨头和神经的长期治疗既费时又费钱,最后的疗效也不会特别好,对我而言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贺予急道:“可是我有钱,我可以给你看病……”

谢清呈的眸色冷下来。

“请问。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

贺予一下子噎住了。

他忘了谢清呈是个非常有自尊心的纯爷们儿,哪里会愿意被他这样对待?弄得和包养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最后贺予道,“我没有想要那个什么你的意思……”

顿了顿,又道:“对不起。”

见他这样,谢清呈逐渐凌厉的眼神这才缓下来。

“……贺予,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