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与性命有关,压的谢清呈的灵魂透不过气来,而谢清呈又是极度不愿意亏欠别人任何东西的人。
他也许一直在找一个机会,能把他欠他的那条命还给他。
这样谢清呈才能安安心心地,彻彻底底地与他一刀两断。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贺予眼里没有易阿雯了,他看不到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哭喊也好,咒骂也好,扭曲的尖叫也罢,他都听不到。
鲜血四溅,暴雨磅礴。
他在极其残暴的打斗中,缴了她的枪,反手夺了她挣扎着刺向自己的刀,刀刃一转,凶器落到了他手里,他持着刀,眼也不眨,猛地朝着她的手掌心扎了下去!!
“啊!!!!”
凶徒发出了犹如从地狱中传出的惨叫。
贺予脸上溅了一簇血,他沾血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却比她看起来更像厉鬼。
“这一刀。”他森然道,“是还你刚才踩在我手上的那一脚。”
“咔哒。”他说完,一手扼着易阿雯,一手单手拆掉了土枪的弹夹,把子弹从里面全部抖落出来。
这女人也真是杀了人心发虚,随身会带着这样的东西。
而现在,刀和枪都归他了,他要从中选取一样,结束这个伤害了谢清呈的女人的性命!!
杀了她……
杀了她!!!
他没有选枪。他把枪拆了之后径直扔在了泥浆中。
那是伤害过谢清呈的东西,他不想再碰。
更何况,用枪终究太能给人善终了。
他只想生生将之折磨到死。
贺予不甚在意地感觉到她的挣扎由剧烈到微弱,由充满希望到绝望。
她是他掌心里扑棱着翅的蛾。
他觉得它妄想要扑向他的火,扑灭他的光,于是他捉住了它,在让它深尝剧烈的苦痛后,他要审判它一般,结束它的性命,哪怕蛾子的浆汁四溅,爆出来辱脏了他满掌也没事。
他把那沾血的刀刃贴在易阿雯的脖颈上。
轻声道:“这一刀,是我送你下地狱去的。”
他的眼眸比染血的刀更红,比刃更锐。
他幽森道:“结束了。”
寒光一闪!
眼看那一刀就要落下割喉!!
然而
就在这时,有个很轻的,沙哑的声音得到了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到了他的鼓膜。
“贺予。”
贺予一怔。
他混乱如季风过境的脑颅内,忽然起了些清明。
“贺予!”
魔龙的锁链又开始化形,从无到有,从点点齑粉,化作无限明光,重新于半空中凝聚成锁链的形状勒住了那个即将扑向阿鼻地狱的少年。
贺予的意识猛地被唤了回来。
他蓦地扭过头去。
谢清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靠在岩壁上,捂着左臂,身上都是血,轻轻咳嗽着。
“贺予……”谢清呈喘了口气,沙哑道,“……不要杀她……”
“她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你再打下去就是防御过当。别去做凶手。别和她一样。”
“……”
“过来……听我的话……不要代替法律去审判任何一个人……”
谢清呈说到这里,皱眉剧烈咳嗽着,然后他仰起头来,呼吸滞闷,胸膛一起一伏。
“你身上已经都是血了。”
“……”
“贺予,放下刀。到我身边来。”
“打报警电话。让警察来带走她。你自己……”谢清呈说到这里,伤口又疼起来,他皱起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