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他走入伊甸园密林深处的长辈,无论是否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开始,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让他进到了那里面,少年入进去之后忽然懂了什么,骨子里有种原始的欲望被点燃了。

然后他就无时无刻地想和这个第一次包容了自己的男人,在充满了兽/欲的禁地里抵死缠绵,品尝这对他而言尚属新鲜的刺激。

贺予垂着眼睛,吻着他的后颈,说:“让粥慢慢炖一会儿吧。”

深秋寒日里,灶台生火,屋内远比屋外热,老式窗玻璃于是蒙了一层白雾,里外什么也互不能看清。

但是冷不丁有一只手撑在了窗玻璃上,那手苍白胜冰雪,骨相秀长,撑在上面的时候带着些痉挛,细细看去的话,还能瞧见那手抵在窗玻璃上一下一下地颤动。

然后有另一只看上去更年轻的手扣上去,扣着原来那只手的手背,五指覆住五指,紧紧地抓扣着,这回连细看都不必了,窗户激烈地晃动着,几乎是岌岌可危,就要被震得碎裂。

就在这时,屋内闷响,那两只手都自窗玻璃上挪开了,玻璃上被带出一道清亮的印,在新的水汽还未氤氲覆盖时,透过那道擦出来的印子,可以隐约看到厨台上的那个男人被换成了仰躺的姿势,能够瞧见他散乱的黑发,宽直的肩胛,目光再抬上,就能瞧见站在厨台前的青年神情炙热的脸庞。

孤独的龙嚼食石床上的人类祭品时,是不是就是这样狂热又痴迷的神情?

答案是无声的,就像冬天的风雪暧雾,很快地又把玻璃窗上的清痕给遮住了。里面发生了什么,窗雾很浓,于是谁也看不见,他们的声音很低,刻意缄封着,于是谁也听不清……

末了,只有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窗沿缝隙里微弱地透出来,微微变了调,漏入风雪里。

黑影晃动,雾里看花,是黑色的发,玉色的形,交缠的孽缘,好像一个抱起了另一个。

恶龙低头,用他伤痕累累的喙,吻着人类的睫。

屋内太热了,温存的余韵像化成了一池温泉水,浸着他们的两个人。

“以后不要给陈慢做饭。”

贺予的声音犹自带着些轻微的喘,兽一般的野,有些执拗,还有些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