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成天怔了一瞬。

他之前还没这样碰过明月,很清瘦的身体,带着些许草药的苦涩气息,绵软无力地抱着自己。

居然还叫他……叫他夫君?

常成天下意识想抬手,却见程玉鸣上前一步道:“你居然抱着别人叫夫君?”

“我叫别人夫君怎么了,”柳重月往常成天背后钻,“我都上了人家的花轿了。”

“就是,”常成天脑子一团浆糊,却忍不住先开了口,“他都上了我的花轿了。”

景星:“……”

若明月真是师兄……

景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常成天:“兴许他是……”

耍你的呢。

柳重月拽拽常成天的袖子,颇有些狐假虎威般,声音都硬气了些,说:“他欺负我,夫君,替我揍他!”

话音刚落,常成天已闪身而去,掌心凝起灵力,直直向着程玉鸣重击。

程玉鸣只得聚力相抗。

柳重月见他们打得难舍难分,唇角不禁勾起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转头见景星站在一旁,颇有些一言难尽般望着自己。

柳重月转头便往山下跑。

景星心下一惊:“等等!”

他追身而下,几个渡业宗弟子本就是跟随景星而来,见状便也一起往山下跑。

柳重月有些痛恨明月这具身体,跑了没几步便喘不上气了,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

他又匆匆跑了两步,却被自己绊了一下,登时向着台阶下扑去。

景星忙道:“去!”

话音未落,大片灵流如绸缎般铺散而开,将柳重月的身体轻轻裹挟在其中,没叫他摔下去。

景星将他抱在怀里,像是这才松了口气,道:“为什么要跑?”

柳重月却推着他的肩,挣扎着,什么话都没说。

“你为什么不同我说话,”景星有些急切地抓着他的肩,“师兄,我这次绝不可能再认错了,你若是恨我也是好的,可否……不要不理我。”

柳重月忽然怔了怔。

恨他?

他有什么可恨的?

“你是不是……”柳重月茫然地眨了眨眼,开口却格外无情般,戳着对方的心窝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景星骤然像是遭了雷击,一时间竟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怔然抱着柳重月,看着他的眼睛失神。

他唇瓣动了动:“我……”

“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柳重月忙将他往外一推,景星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竟被一个凡人推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坐下去。

也是身后师弟们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了:“景星师兄!当心一些!”

柳重月便趁着这个关头,提着衣摆继续下着台阶。

身后常成天与程玉鸣打斗之声还不绝于耳,几个渡业宗弟子见景星这般呆愣的模样,心道不好。

“许是又有走火入魔之症了。”

“怎会如此,分明前几日还好好的?”

“与那明家的庶子有关吧,你们瞧他长得……是不是像那个人?”

“师兄也是痴心。”

“不对……”景星忽然回过神来,“不对,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若不是师兄,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景星的双眼忽然明亮了些,又将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几个弟子挥开,匆匆追身而去。

柳重月迷了路。

这地方小路交错纵横,他走了半晌,居然又鬼打墙了。

没有灵力,以前缠在身上的阿梧也不在,只能靠着一双腿乱走。

柳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