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晓了,”柳重月给自己编着头发,道,“他身上有阵眼的秘密,我们得跟着他。”

他与辛云的想法一致,辛云又问:“这些衣衫你可要带着走?”

他指了指木椅上那一堆整齐的衣物,柳重月这才注意到他方才在做什么,心觉这人似乎也挺有趣,虽然嘴上嫌弃自己,却什么都愿意替他做。

柳重月忍不住道:“辛云道友真是贤惠非常,若往后谁有幸与辛云道友结为道侣,想是日子格外好过。”

辛云沉默着,只将东西一一放入行囊里,返回榻边将柳重月背在背上。

幻境中此时乃是盛夏,接连几日都是晴日,方一离开院子,柳重月便觉得日头太晒,像是在灼烧着他的魂魄般滚烫。

他仔细打量着辛云的脸色,见他不曾有异状,心下奇怪。

莫非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抗拒日光?

他还没有要将自己秘密告知他人的打算,于是只强行忍耐着,让辛云快一些。

自昨夜起辛云便格外好说话,柳重月本以为是夜色深重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曾想今日这么催促,辛云竟还是一副无怨无悔的模样。

柳重月当真奇怪,来回琢磨着对方中途被夺舍的可能,没等他想明白,辛云已经背着他到了村头。

那状元又要远行,整个村中的村民皆来相送,给了他许多干粮吃食,还有各种平安符。

那状元手里拿不下,一道符纸幽幽飘落下来,落在辛云脚下。

柳重月忙拍拍他的肩,道:“快拾起来给我。”

辛云指尖一勾,那张黄纸便落到了他手里,转而递给了柳重月。

柳重月将那符纸拉回看了看,道:“这并非平安符。”

他曾经见过符上图字,千年后他走火入魔失去意识前曾经见过,后来又在景星身上瞧见。

那时他匆匆想替景星斩去符痕,景星神志尽失,与他大打出手,他这才不慎将景星打伤。

谁曾想,人现在被困千年前,居然还能瞧见这阴邪之物。

柳重月眉心微蹙,听辛云问:“有何异常?”

“这符纸不是什么好东西,”柳重月言简意赅,“从前见过此物,若附着在人身上,会使人显走火入魔之症,记忆全失,无意间犯下错事。”

至于错事错到何种程度,兴许会是对着至亲之人大打出手,也或许会残杀无辜。

这些都是柳重月曾经亲历过的事。

他记起如今那座叫太鼓城的城池,尽显荒凉之态,恍若只有寥寥几户百姓在其中生存。

幻境虽令此城看起来生机昂扬,实则却死气沉沉,想是曾经也经历过一番屠杀。

见那状元要走,柳重月又拍拍辛云的肩,催着他上前去。

他们挤过簇拥的人群,总算面对面见到了那未来的太鼓城城主。

对方如今正值青年,朝气蓬勃,带着对日后的期许,红袍在日光的映衬下恍若发光。

见到柳重月和辛云两个生面孔,他神情出现了些许茫然,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辛云传音于柳重月,道:“幻境,一切皆为过往,发生过的事出现背离和偏差,幻境中的关键人物便会像如今这样反应迟钝。”

柳重月没有灵力,无法仿照对方传音,只能在心里想,这人像是进过许多幻境似的,懂的倒是不少。

他先前见辛云灵力强悍,自己没有修为,无法探究对方的修为如何,只能猜测或许和当初刚出世的程玉鸣一般,或许是渡劫期的修士。

这个年岁这般修为,或许自己出生以前他便已经摆脱凡尘种种飞升至上界了。

柳重月出了会儿神,那状元也像是走神一般,半晌才又恢复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