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行,”柳重月把三七抱紧了点,“他是我朋友。”

“嘴上说是你朋友,实际上已经想好怎么吃了吧,”程玉鸣淡笑道,“给我,我得救他一命。”

柳重月:“……”

怎么想都不可能吃了三七吧!

虽然是挺馋的。

现在这个身体需要进食,折腾一夜,原本只吃了几个果子,早便饿了。

柳重月拽拽程玉鸣的衣袖,程玉鸣福至心灵,知晓他在想什么,问走在前方的常成天:“府中可有晚膳?”

常成天回过头来,视线却落在柳重月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柳重月:“?”

常成天又将脸转了回去:“有。”

柳重月有点得寸进尺了:“能吃兔子吗?”

怀里的三七在颤抖。

常成天有些不耐道:“我爹娘不食荤腥,没有。”

半个时辰后,桌上放满了饭菜,柳重月心不在焉用着膳,听程玉鸣和景星说魔域内的情况。

景星有些茫然:“新娘失窃竟是假的?可这城中确实丢了几个新婚的新娘,城中百姓已经寻到渡业宗了。”

“我们去的时候只是几个木傀儡而已。”

程玉鸣将芥子中的木傀儡放出,景星见状,摇摇头道:“我不曾见过擅用木傀儡之人,但或许新娘失窃与魔修也脱不了干系。”

程玉鸣只道:“别把菜喂给兔子。”

景星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同自己说话。

转头视线时,只看见柳重月讪讪将伸到桌下的筷子拿上来,一只白兔子在他脚下打转。

景星唇瓣动了动,半晌没说话。

他道:“我有话要与你说。”

程玉鸣毫不领情:“不去。”

“就一会儿,”景星道,“和师兄有关。”

柳重月耳朵又动了动,偏过脑袋去,对着程玉鸣挥了挥手。

程玉鸣只好起了身:“请吧。”

他与景星离开了屋子,去了院中的桂花树下。

景星如今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道:“师兄这样与你有关。”

“是。”

“你……”景星实在是有些茫然了,问,“为何要这样,他活得好好的,为何非要这样?”

“活得好好的?”程玉鸣淡笑了一声,“你从前是不是从来不关心阿月的身体如何,只觉得他耽于修行,因此才会修为大跌。”

景星闻言,脸色微变:“我……”

“你甚至觉得阿月身为大师兄,却只是个筑基期的废物,以前你拿他做榜样,有一天发现也不过如此,所以一直想方设法想比他努力修行,借自己为他好的理由带着师兄弟们欺辱他,想激将他。”

景星说不出话来。

都是真的。

这些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事情,他太愚蠢,以为这样就能逼着柳重月精进修为,直到他变回从前那个很厉害的师兄。

“阿月的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大概在我认识他之前,可能是你一战夺魁将他拉下魁首之前。”

景星脸色越发苍白:“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什么来。

从前不知道哪一日,他去亭松院找柳重月,看见他苍白着脸,裹着狐裘抱着暖炉时,曾问过他是不是不舒服。

那时候柳重月敷衍了事,他竟也不曾再过问。

为什么当时不多问两句呢?

景星几乎像是被抽走了脊骨,无力地弯下身去。

半晌抬手捂住了脸。

柳重月将视线收了回来,也不知道程玉鸣和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