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望了一会儿?,南乙才走过?去,一步步靠近,在他头顶的草地驻足,弯下腰,低着头盯着仍旧闭眼熟睡的秦一隅。
三月底的风柔柔地吹过?两人的发?端,带着万物复苏的气味,不远处有学生在唱歌,弹着初学的木吉他,换做平时,他能听出至少十处小走音,可现在,他却很难分心。
某个?瞬间南乙回到了中学时代。
秦一隅是因为痒才醒来的,一睁眼,他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全是樱花。他被樱花的花瓣淹没了。
罪魁祸首手里还拿着帽子,里面?装满了从草地上?抓来的粉色花瓣,正朝他伸出手,没想到被抓个?现行?,罪恶之手直接顿在半空。
下一秒,南乙的手腕就被捉住。躺在草地上?的秦一隅用力一拽,直接把他拽下来,倒在他身?上?。哗啦啦的,帽子里的花瓣也全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你可真坏。”秦一隅像小动物似的晃着头,将脸上?的花瓣都甩下来,刚睡醒时说话也黏黏糊糊,吞音严重,“来了也悄没声儿?的,不叫我起?来,还往人脸上?放花儿?,瞎胡闹啊小乙同学。”
南乙从他身?上?起?来,坐在草地上?,把帽子拍了拍往头上?一扣:“这么一会儿?功夫您都能睡着,也是人才。”
他说完,正准备拉人起?来,谁成想秦一隅忽然拿他的大外套罩住了他的头,就这么往下一拽,把他整个?人拽到他脸跟前。在外套的遮掩下,秦一隅飞快地亲了亲他嘴角。冰凉的唇环碰上?来,又分开,蜻蜓点水似的。
分开后,留下绵长的波纹。
“你疯了吧。”
南乙轻声骂了一句,把外套往他身?上?一摔,自己起?身?拎起?书?包打算走。不过?很快秦一隅就赔着笑脸起?来追上?他,搭上?肩膀,笑嘻嘻靠在他身?上?说话。
“你怎么比樱花儿?还香呢。”
“樱花本来就不怎么香。”
“你闻了呀。”秦一隅嬉皮笑脸凑到他跟前,“刚刚收花瓣的时候不会捧着凑到鼻尖儿?跟前闻香味儿?了吧,这也太可爱……”
“闭嘴吧你。”
秦一隅偏不,还故意说:“你刚刚是不是偷拍我照片儿?了?你小子,摆了花儿?绝对?会拍照纪念,快给我看!”
南乙挑了挑眉:“想看?求我啊。”
“好啊,那还不简单?”
他也不知道秦一隅是怎么求着求着就拽着他进了正在装修的教?学楼卫生间。砰的一声,最后一间隔间的门被关上?,一开始南乙还想拒绝,毕竟他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接吻,可似乎也没别的更合适的地方。
秦一隅吻上?来的瞬间,他还能尝到他嘴里西瓜味泡泡糖的味道,但很快就变成秦一隅自己的味道,甜甜的,像被太阳晒饱的、一丝酸味也没有的橘子。奇怪的是似乎只有他自己闻得到,某一次他假装不经意地询问了迟之阳和?严霁,想找找别的样本,可结果出奇地一致。
“香味儿??”迟之阳眉头一皱,“秦一隅?我没闻过?,他挨过?来我都想给他两下,是不是他偷偷剥橘子吃完了以后没洗手啊!”
严霁也摇头。
“可能每次见你时会喷香水?柑橘味儿?的香水也很多。”他当时还开玩笑。
不是。
南乙很确定不是香水,因为每次最浓郁时,就是接吻,或者更进一步的时候。
每次被秦一隅俯在他身?上?,汗水淋漓的时候,最强烈。他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橘子海里,快要溺毙。
或许是这是一种病?怪的是秦一隅说他身?上?也有。
秦一隅曾在某一晚,从背后搂着他打游戏的时候,没头没尾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