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咒力将花御与森林隔绝,猛烈的重压之下,他身体的崩解迅速而无法逆转。
然而花御站在那里,不带任何负面的尖锐情绪,在他的视线里,遗憾的怅然和温和的包容交织。
“人类对你做了什么。”
结合此次任务的目的:【咒胎九相图】是人类实验的诞生品,他感到自己恍惚察觉了真相。
但在此之上,更让他不解的是中原中也一直没有回答的问题:“为什么要站在人类的一方?”为什么要保护人类?
他的视线扫过太宰治身后的狗卷棘和伏黑惠,意味不言而喻。
人类对你做出无数残忍的实验,将你视作威胁,不接纳你作为他们的一员,不仅如此,当你保护他们时,他们甚至在警惕你,恐惧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邀请。
中原中也的神志似乎并不清晰,展开生得领域时的清醒即将要消失不见。
混沌的视线和花御在空中交汇,他发音的动作艰难,似乎肌肉很快要脱离控制,即便如此,在理智消失的前一秒,他仍缓慢出声,声调喑哑: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
“所谓最强……站在组织的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只要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就要乐于浸身于万般污浊……”
“……”
花御久久无言,凝视着眼前和混沌拉锯的‘孩子’。
在太宰治的身后,瘫倒在地的几人怔楞地望着挡在众人身前的‘存在’,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落下的句尾和眼中的清明一同消失,中原中也终于失去了理智。
在森林的中央,原本二级咒灵的投放处。
五条悟站在几乎笼罩了半片人工林的黑红色混沌外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那孩子的生得领域?”庵歌姬站在混沌外,喃喃道,面上是止不住的茫然。
抬头向上看,连天空都被黑红的流动膜遮挡。
夜蛾正道用带着拳套的大猩猩羊毛毡试了试,羊毛毡果不其然瞬间被拉入其中。他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起身,声音比寻常低了许多:“既然是中原的领域占了上风,应该不用太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
“不一定。”
与谢野晶子单手叉腰,卷了卷耳侧的碎发:“要是太宰不在,没人活得下来。”
几人的视线倏地投向与谢野晶子。
“没关系,太宰应该也在里面。”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平静里带着笃定,“如果没有太宰,中原的领域不可能只涉及半个森林。”
与谢野晶子的发丝在指尖上绕了绕,算作默认。
“你们似乎一点也不……”庵歌姬紧了紧自己握住的手腕。
“放轻松,歌姬。”五条悟研究着眼前的薄膜,顺着黑红混沌的方向走了几步,“反正也做不了什么,还是相信他们比较好。”
过了会,五条悟还是加上了一句:“尤其是中原同学。”语调听不出他心中所想。
身为革命派的秘密带头人,五条悟本来对出现了能在二年级用出生得领域的天才这件事,抱着正面的态度。
此等才能,连五条悟都自退半步。他从没见过这样出色的天赋,假以时日,甚至有可能超越他,成为崭新的‘最强’。
这样的孩子出现在咒术界,哪怕不在东京京都二校,五条悟也会感到发自内心的赞赏和期待。
然而,面前流动的薄膜上,黑红纹路扭曲而不祥,仿佛全世界的诅咒蜂拥而来。
似乎昭示着那孩子背后源自世界恶面的真相。
织田作之助似乎从头到尾都相信着自己的学生,虽然语调平平,庵歌姬却在其中听出安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