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地一声撞击、几乎在东方治的耳边响起,震得他耳朵都快聋了。原来是旁边挤过来了另一个蜀兵,一刀砍到了他的盆领上。
东方治不惧更怒,他左手拿盾,右手拿刀立刻抬到头顶,身体左侧前倾,摆好架势扑向了砍自己的人。“砰!”两人木盾撞到了一起,东方治的右手是举着的,立刻一刀自上而下、向对方的面门斜刺过去!那人把头一埋,“铛”地一声,环首刀刺到了头盔上。
东方治借着身体和盔甲的重量,再次往前猛地一扑、奋力撞击蜀兵。蜀兵一不留神,被撞得向后仰倒。但东方治的脚在稀泥上一滑,加上重心前倾、也跟着扑倒下去!
他的右臂一痛,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环首刀也不慎丢了。
东方治立刻扔掉了左手的盾牌,用左手奋力抓住对方的右手腕、按在了稀泥里。接着东方治便挥起拳头,对着那人的脸“砰”地一拳挥了过去,骂道:“我懆汝嬢!”
锺拳之下,那人口鼻立刻血水模糊,东方治趁机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剑!那人瞪圆双目,先拿盾牌用力击打东方治的后膀子,马上也扔了盾牌,急忙抓住东方治的右手腕甲。东方治对着那人脖子上的盔甲缝隙,全力把剑尖往下压。那人顫声道:“停停!不要阿……”
直到剑尖莿入敌兵的皮肉,撑着东方治手腕的力量才骤然消失了,只剩下耳朵里瘆人惨叫后的“嗡嗡”作响。东方治自己也顿感精疲力尽,只顾大口喘气。
不止东方治一个人在扭打,周围好几个人都在泥地里挣扎着。东方治转头一看,旁边一个认识的同伴正在四肢抽搐,他大睁着眼、却无神地认不出人来了。
东方治刚冲上来的时候,那是怒气冲顶,杀气腾腾;但敌军浑身都是沉重的甲胄,没一会工夫,他那种浑身充斥怒火与力气、想要大杀四方的冲动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泥泞里的死缠烂打。
……不断有伤兵从前线回来,有的人被扶着,有的人杵着木棍自己走,还有被滑竿抬回来的。通往后面营寨的路上,狼狈的伤兵已经排成了一条长蛇。
这还只是受伤有救的汉军将士,那些死掉的、重伤救不了的,此时当然没能顾得上,都扔在了战场上。
姜维坐在马背上、驻马在大路边,一言不发地咬着牙,牙都要被咬碎了。
“哎哟,唉……”刚刚过去的伤卒,仍在滑竿上不断地叫唤。从竹竿上滴下来的积水也泛红,流淌着血水!
呻妗与痛叫弥散在雨声中,阴沉的天空下仿佛有无数怨魂在飘荡。
姜维踢了一脚马腹,拉动缰绳,从泥坑里向前继续走,随行的人马、举着旗帜的将士都跟了上来。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山坡脚下才停。
这时司马师的声音道:“秦亮军用的那种投石器,我在许昌时就见过。投石器寻常只是攻城,用在战阵上十分少见。不过当时秦亮军投掷的是石块,速度慢、经常打不中人,主要用来打破轻兵的弓弩对射。因为那投石器的距离比弓弩远一些。
后来的伊阙关之役,贼军用投石器抛掷过火油,不过作用仍然不大。我一时间没想到,那东西可以用来火攻武刚车!武刚车移动慢,目标也大,容易起火,确实管用。”
旁边的部将先回应道:“幸好有这场雨,下得及时。”
司马师点头道:“是阿。”
姜维一想到此事,早上刚一开战,汉军差点就吃个大亏;他的心跳仿佛也快了几分,隐约感到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这场雨,而让曹军突然从战场中间迅速贯穿,那么汉军整个战线都要动摇!到那时汉军必得被迫仓促调动,或许还会造成混乱。
不过现在好不到哪里去。姜维观察各处战阵,心里只有一种感觉,秦亮要跟自己拼到底!
众人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