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辞官了,就他这副残躯,袁绍和王允还想“请”他做天子呢!

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在洛阳为官,次子天生有疾,子嗣单薄,绝对不是继承大统的合适条件,而他的先祖本就是汉室旁支中旁支,到了他这一辈,更是远得不能再远了。

可就连他这样的条件,都能两次被推为天子,可见汉室衰败成了什么样子啊……

不外乎张举之辈,也敢自称天子了。

可问题是,他不愿意当天子,时局却容不得他不愿意。

王允接连派使者来请,来人从一开始的黄门侍郎,到后来的五军校尉,来的兵马越来越多,“请”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公孙瓒的八千步骑到来之前,他是真的已经和家人交代好后事,收拾好包袱准备去洛阳了。

这被架着当天子,和被架在火上烤也没什么区别了,此上路正如彼上路啊!

因此他看公孙瓒,完全就是看待救命恩人一般。

“伯圭远道而来,辛苦辛苦,让我为你接风洗尘!”

公孙瓒年不过而立,还只是一国长史,刘虞堂堂幽州之主,沦落到要亲自给公孙瓒酌酒的地步,还甘之如饴,这小小幽州,也如当今天下局势一般,主弱臣强,要变天了。

坐在公孙瓒下首的刘备,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饮下杯中的酒液。

公孙瓒一行落座后,酒席开宴,刘虞嗜酒,东厨早早备好酒坛,酒香满庭。

刘虞看着身量矮小瘦弱,酒量却意外的好,公孙瓒都已经喝得脸色发醺,他依然神光清明的样子,两人推杯过盏,几番寒暄后,很快称兄道弟了起来。

“贤弟,实不相瞒啊,为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刘虞为公孙瓒酌上酒,转而看向刘备,“这位勇士叫什么名字,怎地不喝,可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公孙瓒面色红润,闻言,醉醺醺地撇过头看了刘备一眼,刘备拜服后,道出自己的名姓,刘虞一听,喜道:“既然你我同为宗亲,那玄德这杯酒,可务必喝下了!”

刘备只能饮下酒水,公孙瓒看他略微狼狈的样子哈哈哈大笑,刘虞见两人状态到位,这才搓着手,有些殷切地看向公孙瓒。

“我听闻伯圭这次来,带了步卒万余人?”

公孙瓒点头,拍胸脯道:“不止不止,来时八千,打完张举,现在有兵马两万!”

刘虞眼睛一亮,随后佯装镇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既然如此,能否分出三千人,支援洛阳?”

公孙瓒依然是满脸笑容,似乎没听清的样子,刘虞手搭在木案上,微微向前探身:“驰援洛阳,护卫天子。”

刘虞说话间,堂内刺史府的其他属官饮酒畅谈照旧,似乎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公孙瓒眼睛微眯:“使君说支援洛阳,瓒斗胆,请问这兵马到了洛阳,是归于谁的手?又是为了打谁?”

刘虞不疑有他,想了想道:“如今汉室倾颓,洛阳武将中唯有孙坚可堪大用……”

刘虞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瓒笑着打断:“孙坚?无名之辈罢了。”

刘虞皱眉,不赞同道:“孙坚确实名声不显,但也不算是无能之徒……”

公孙瓒笑而不语。

刘虞今天第一次接触公孙瓒,初见之下,因为青年姣好的外貌,还颇有好感,如今一番交谈下来,对方的失礼,和骨子里掩盖不住的轻蔑,将他的好感度败了个干净。

但他毕竟浸淫官场多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很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厌弃,继续道:“汉室倾颓,皆因奸臣窃命,如今朝廷的最忧心的,自然是长安。”

“哦使君是说,不其侯曹班?”

公孙瓒和刘备在年少时曾与曹班有过一面之缘,曹班和他们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