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到华阴,除了渭水,再无天险可阻,两个月前是姐妹的联军渡河南下逼迫董卓西逃,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而长安这边,凉州三大田庄只有距离最近的安定郡田庄来得及增援,于是曹班急派王虎率六千人,前往郑县布防。

“弘农方向的消息被锁死了,全城戒严,我们的人也出不来,已经派人去陕县联系姑臧君了。”

“皇甫嵩那边呢?”曹班看向贾诩,刘辩也跟着看过去,这人他记得,从前是跟在相国后面的,刘辩歪着脑袋思考着。

“今早联合起来要叛的那几个,已经被他带人杀了,”贾诩意有所指道,“他很忠心,也当得起城门校尉的职责。”

“董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难道他之前在弘农做的那些,都是假动作?”符柯道,“这是他帐下谋士的作风?”

符柯还有后半句没说完。

我怎么感觉,这更像是你贾诩才能干出来的事。

贾诩却摇头道:“这不可能是做戏,他要是早计划要出城,何必坚壁清野多此一举?”

贾诩看向曹班:“恐怕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可如果是内部矛盾,他们如何在短时间内,统领起这么多人,来攻打长安?

曹班突然想到董卓在历史上的死因。

他是被自己的手下吕布杀死的。

难道历史重演了?

曹班抬眼,发现贾诩表情也变了,由疑惑转为惊喜。

如果董卓死了,那对他们就是重大利好消息!

可是是谁干的呢?郭汜已经死了,难道是李傕?

不,不会是李傕,如果李傕杀了董卓,那忠心于董卓的手下肯定会和他打起来。

不如说,若是董卓任何一个手下干的,都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只能是第三方势力,一个突然出现的意外,迫使弘农县的西凉军转守为攻,谋求生机。

“洛阳!”

“王允那老贼”

曹班和贾诩异口同声道。

曹班有些惊讶:“是王允干的?”

贾诩点头:“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八九不离十,他不服董卓,但是又对权势有欲望,洛阳现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李傕牛辅攻打长安,也是他……”

“不,不会,这么短的时间调兵出动,非极大的诱惑摆在眼前不能达到,王允最多不罚他们,许诺不了更多。”

而最大的诱惑在哪里呢?

众人身后坐在高脚椅上的刘辩,打起了瞌睡。

当刘辩醒来时,屋子里只剩下曹师一人了,天色渐晚,乌云不知何时飘走了,天空反而亮了些。

曹师没有点灯,右眼眼眶上架着一片通透的圆形琉璃片,就着一点天光,坐在案边,处理公文。

“他们都去哪了?”

曹班又批完一份,才放下笔,将军情文书摞了摞,起身来到榻边。

“走吧,陛下,臣送您回房。”

刘辩错开身,将手背过去:“要真卿,不要臣。”

说完他抱起小布犬,自己跳下榻,出了屋子。

曹班无奈,跟在他身后。

外面四处都点着灯,来往的人比白天只多不少,吵闹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他能从中分出哭声和叫喊声,他穿过回廊来到院中,发现无论男女看见他,都会行礼。

不是从前在洛阳,趋行后的稽首礼。

而是立正身形,右手五指并拢,贴在左胸的礼节。

刘辩下意识地,学着他们的样子,右手贴上左胸。

心如擂鼓。

陕县。

“你说她们是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