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摇头,指曹操:“他亲二弟,曹班曹君实。”

曹操骤然听见“二弟”这个久违的词,花了大概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挑了挑眉:“确实,谁不夸她一声'真君子'。”

丁冲也想起当年那个曾经整日猫在蒙学抄书的同期了,他嚼巴嚼巴嘴里的肉,咽入腹中,表情有些坏笑地看向袁绍,语气充满怀念:“还真是,他的话,不会亏待兄弟。”

曹操几不可闻地喷出一道鼻息。

刘备眨了眨眼,袁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这样想想,我们还真不如他,至少他的太守,是打黄巾得的,不是董卓给的。”

堂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掌柜手中那支祖传的,用来算数记账的“算盘”拨得啪啪响。

最后还是刘备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曾经在老师那里,与曹使君有过一面之缘。”

丁冲好奇得看向曹操:“没听你说过?曹班见过玄德?洛阳城真小!”

曹操已经没了胃口,酒凉了,他叫来粟飞,帮忙温酒。

“不奇怪,她和卢尚书是同门。”

丁冲咋舌:“你们这些士人,真是人脉通天,难怪被人防着。”

曹操视线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开口:“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刘备回忆了一下,道:“她要送我格物院的信物,可以随意取用书籍。”

曹操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就是这样,对待外人都比对曹家人上心,怕是那天曹家出了事,她也会见死不救吧”

袁绍打断了曹操:“那你收了吗?信物。”

刘备摇头:“我的老师为我拒绝了。”

“那你亏大了”曹操撇嘴,“多少人想买都买不来呢。”

后院的帘子被掀起,飞娘子走进来,送上了热酒,随即试探道:“几位可是要离京?”

曹操笑道:“是啊,飞娘子可有高见?我们很是舍不得你呢。”

粟飞一边酌酒,一边道:“别的我不懂,但方才听使君们说起董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诸位解惑。”

“何事?飞娘子尽管提,我们知无不言。”丁冲道。

“董卓贪婪无道,我们这些百姓只恨自己出身微末,不能杀之。”

飞娘子的话掷地有声,众人都是为之一怔。

“几位都是英雄才俊,既然能离开京城,又有官职在身,为何不能联合起来,讨伐董卓,杀进洛阳,还京城一片安宁呢?”

也许是因为飞娘子的一番话,也许是因为动荡时局和迷茫的前路,这次小聚几乎喝光了掌柜的存货,虽然是袁绍攥的局,但最后曹操也拿出自己身上全部的财物给了掌柜。

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酒肆。

吴声从柜台后面出来,收拾席案,粟飞在院子里批评两个谯县格物院的八期生。

“就你们这样,还想和交州那位比?装都不会装,这次实习,我这里全部零分!”

格物院内采用一种名为“阿拉伯数字”的计数符号,零的符号是一个圈,代表鸡子,代表能力比鸡子还不如。

那个方才为“阿父”痛哭的男孩不服:“我哭了的,她没哭!”

粟飞捏住男孩的鼻子:“哭得一点儿眼泪都没有,不如不哭呢。”

吴声一只手倒勾住四支酒盏,一只手端着陶盘:“来帮把手。”

粟飞不理他:“要你装好人。”

吴声闻言停下,两个八期生很有眼色的接过了酒盏,一溜烟跑了。

时隔多年,情报部的两个二把手的再次会晤,吴声是格物院的一期生,粟飞是符柯手下原特勤一组的组长,两人虽然共事多年,却多是靠书信联系,见面次数寥寥无几。

吴声有些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