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想了无数充满说服力的说辞,但是和伯根本不需要理睬她。

一个四岁的小孩,面对一群带着家伙的成年人,能有什么威慑力呢。

只是一根长长的木棍,一个成年男人,就能轻而易举让她纵有千般主意,也一个都使不出。

符樵被两个高大的仆役押着带走了。

“曹侯说,二郎君喜欢这玉佩,可以直接同曹公子讨要。”和伯留下一句话。

当夜,因为庭院内的吵闹,睡觉雷打不动的曹操也被吵醒了。

“阿芝,你听到哭声了吗?”

“大郎君做噩梦了吗?”守在曹操床前的贴身侍女给曹操拉了拉被角。

听说府上有手脚不干净的家仆,还是二郎君亲自挑选的,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不知感谢主家恩情的东西,实在是死不足惜。

惩戒下人的地方远离两位小郎君的房间,大郎君当然不会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因此阿芝安抚曹操。

“大郎君可需要我唱童谣?”

曹操没说话,就在阿芝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曹操又猛然坐起来。

“阿瞳,是阿瞳在哭。”

有吗?

阿芝疑惑,除了风声,明明她什么也没听到呀。

曹操掀开被子就下了榻,连小皮靴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阿芝怕他受冻,只能抱着被子跟在他身后。

“阿瞳!阿瞳!”曹操拍曹班屋子的门。

“阿瞳”曹操呼唤,“阿瞳,开门,阿啊啾”

门被从里面打开,曹班眼眶通红,脸上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泪痕,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

曹操见过许多人哭,比他们年龄小的夏侯渊,哭得撕心裂肺,需要饴糖才能哄好,比他们年长的黄衡,哭得义愤填膺,需要赢回一局竹马比赛才能换来笑容,他甚至见过母亲啜泣,哭得让人心疼,但只要父亲来说上许多好话,母亲也会展颜微笑。

但是他从未见过曹班哭泣,无声无息,却让人感觉到她好悲伤。

“阿瞳,你怎么哭啦?”

曹操用手指抹开曹班脸上的水渍。

曹班没有说话,一旁的侍女阿延道:“符樵做了坏事,被曹侯处罚了。”

“啊。”曹操搂过曹班,拍拍她的背。

作为兄长,他有责任安慰自己的弟弟。

“一个家奴而已,阿瞳不要伤心。”

曹班猛然推开他:“连你也认为他该死是吗!”

“二郎君!”侍女阿芝阻止道。

这样的言辞对于四岁的小孩来说,太超过了。

曹班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不能责怪曹操,他还小。

但是她又好失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

“你回去吧,我无事了。”曹班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不再理会曹操的呼喊。

她回到自己的榻上,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反复地摩挲着。

她再次感觉到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和这个时代的规则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适应这些规则,她也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些规则下生活的样子。

她觉得,她需要一个发泄口,不然,她会被这些坏情绪憋疯的。

“靠!”她仰面对着木床顶。

“我去你的!”她大喊,“什么破穿越!见鬼去吧”

“……真真……”一个隐隐约约的女声,在床头响起。

曹班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反应过来的曹班,猛地翻身,在揉乱的床褥里翻出那枚玉佩。

“姐姐!!”曹班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颤抖地将玉佩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