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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彧, 以往我都严格规范自己的言行, 以此来教导你们, 这次也是,君子从一而终, 认定的事物不改变,心中就不会害怕。”
少年听完,却哭得更凶了,荀爽衣袖都湿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游树,游树识趣地并没有看这边。
荀爽叹气,摸摸侄子的头,轻声道:“阿彧,哭得面都花了,发也乱了,可不美了,君子色容庄。”
少年抽噎着收了泪,荀爽微微牵起嘴角:“见到你父亲,代我问好。”
树林外再次传来躁动的声音,惊起林中飞鸟。
其中一只鸟扇动翅膀,在车队上空盘旋了两圈,游树朝天空吹了一个呼哨,抬起手臂,鸟就停在了她的手臂上。
少年好奇上前,发现鸟腿上,绑着一只竹筒。
游树取下竹筒后,鸟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游树看完竹筒中的信件,神情凝重道:“汝南的黄巾杀了太守赵谦,我们不能走颍水了,需要绕行,必须马上出发。”
同一时间,京师洛阳,河南尹宋奇在太傅的书房来回踱步。
“怎么办?颍川、南阳的黄巾都快打到洛阳了!我们还没法见县官一面!”
自从几年前意外落水之后,皇帝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清醒时变耽溺于后宫和西园,不清醒时便像现在这般,连月歇在殿内,除了宦官,无人能近得身。
如此境况,朝中人心异动,宋奇也不例外。
宋奇是宋皇后的兄长,当朝国舅,宋氏是靠着曹氏起家的,宋皇后能够进宫,也是仰仗大司农曹嵩,原本在朝堂上,宋奇都是跟着曹嵩走的,但是这一切,在年头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宋皇后年头诞下了她的第一个儿子,皇子合。
皇子合到来的时机说巧也不巧,对于皇后和其代表的外戚势力来说,有一个能继承汉室的皇家血脉,自然是有利的,但是不巧就在于,皇子合是皇帝的次子,而宠姬何贵人生的皇长子辩已经四岁了,皇帝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眼下朝廷内外动乱,那些手握政治资本的世家大族,早早就在皇子辩身上下了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原本宋奇作为外戚,是不想掺和进士宦党争的,前朝的血腥教训还历历在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