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柳申的“光荣事迹”,众人不由发笑,说话的人也笑了。

“嘿嘿,其实学院总办也在那处,我上次接的实习任务就是在总办下属书记官处,帮忙整理文书,你是没见到那堆成山的公文啊,这还仅仅是学院的事务文书呢。”

培训生能接的实习任务多是在田里,或者工坊帮忙,说话人此言不免有炫耀的意思,果然,大家听到这里,都开始问他是怎么拿到的实习机会。

柳申却更在意另一件事:“那这么说,岂不是在学院里也见不到他了?”

“也不是”刚刚说话的学员刻意放慢了语速,等大家都因为他的话凑近过来,才神秘道,“我听总办的书记官们说,曹国相不日将在文科馆的讲习堂授课!”

此话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

“消息可靠吗!?”

“给哪一期学员授课?”

“是啊,哪一期,哪一系啊?”

“啊啊啊啊,不管哪一期,八成没有培训生的份了吧。”

“曹国相可是马氏门徒,在东观校过书的,纵观青州,这样的经学家,能够与之相比的,恐怕只有琅琊王氏、鲁国孔氏了吧。”

很快,学院上下,都知道了曹班要在讲习堂公开授课的消息。

公开授课!意思是,所有当天没有执勤任务的人,都可以来旁听。

讲习堂位于半山腰文科馆院落,堂内通常不设席案,开坛当日,堂内正中央,被摆上了一张小案,案上放了一卷书和一只陶碗,碗中乘了清水。

伏寿早早来到这里,占据了一个好位置,整个院子里能落脚的地方,都挤满了学员,就连院外的几棵歪脖子桃树上,都挂了年轻的学员,唯独小案四周,被大家默契地空了出来。

伏寿盯着那张小案,手里的竹筒被她攥得发烫。

“真好啊,我从未想过,能亲历经文中才会出现的杏坛讲学。”

“哈哈哈,可惜没有弦歌鼓琴。”

“嘿,你这渔夫,才离开鲍鱼之肆多久,就想要丝竹了。”

“不敢不敢,对我们这些百姓来说,吃面饼时还能有稀粥佐食,就是最安神的丝竹了!”

这时,呼声从最远处的人群传来,四周嘈杂人声入耳,变成了一片迷音,她望向院门,其他学员也和她一样。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同一处。

伏寿的手一直颤抖,身边的人起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也只能被迫站起来,竹筒却在这时磕到了地面。

竹筒的盖子被弹开,里面空空如也。

曹班在许褚的护卫下,款款步入讲习堂,有人惊叹于他的年轻,有人折服于他的周身气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向了那张小案,轻轻掀起衣摆,准备坐下。

一个黑影突然从伏寿面前闪过。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柳申手持一把铜柄羊角小匕,扑向了曹班的席案。

第85章

柳申本姓刘, 皇室宗亲,庶庶庶出的那种,祖上分封在并州的高柳县, 到了柳申祖父一代,靠给县侯养马为生。

这样的家庭背景, 按理来说是养不出刘申这样的“公子”的, 北地多战事,给贵人当马夫是个相当不错的职业,子承父业通常是马夫儿子们最大的梦想。

但刘申的父亲不太一样,从他童年到少年时期,很长一段时间,并州都没有战事,刘父本来也是跟着父亲学养马,但是随着边郡与外族之间的贸易往来越发频繁,他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一开始是在运马的途中,让马匹托一些货物,赚个往来的差价当路费,后来他发现, 马队人人如此,胆子便大了起来,运送的东西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贵重。

因为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