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是一等一的。

一分钟后,比分到40:41。

看台上欢呼声几乎要震破屋顶。

两分半钟,第九场结束。

45:43,圣兰德赢下比赛。

迟鹭耳畔充斥着无数人的尖叫和呐喊,他身在其中,也不由得被感染,浑身血液都升了温,本能往前跨步,回过神时,已经逼近候场区。

幸好他算工作人员,入场也没关系。

司空御回敬完对手的击剑礼,摘下护面,一转身,开朗地笑了下,朝看台上的观众微微弯腰。

看台上好不容易停歇的声浪再度掀起来。

连邵子濯也忍不住激动:“卧槽,卧槽,御崽为了搬回家真是拼了,他平时训练压根没这么凶,我跟你们说……”

邵子濯说着说着,一扭头,对上迟鹭。

迟鹭想上前迎接的脚步停在原地。

邵子濯跟他对视,还没觉得不对,傻呵呵地笑:“主席,你也被御崽帅到了?怎么样,咱们击剑队还行吧……”

迟鹭跟他对视,过了一会儿,才道:“他要搬回家?”

邵子濯:“对啊,宿舍那么小他怎么住得惯,跟我吐槽好多次了,这回妍姐答应赢了就不管他的头发,不扣分他就不用抄你作业,那还留在宿舍”

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不对,话音戛然而止。

迟鹭重复:“抄我作业?”

邵子濯:“……”

完蛋。

司空御兴冲冲地从台上下来,看见迟鹭,立刻小跑过去,往他肩头捶了一拳。

“欠我一个人情,记着。”

迟鹭跟他道喜,神情淡淡的,看起来兴致不高。

司空御觉得有点不对,扭头一看,邵子濯咧着嘴,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司空御眉心一拧:“你欺负他了?”

邵子濯:“……”

栓Q。

你说点人话吧。

“没有。”迟鹭接了他的话音,扯出一个笑来,“要去庆祝一下吗?主任说明天周一不上课,给我们放假。”

司空御盯着他,“不对。”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邵子濯终于忍不住:“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跟主席开玩笑,说你住宿舍是为了他的作业,还说你马上就要搬走,都是我脑补的,其实没有的事。”

司空御:“……”

啊。

其实也没说错。

这咋说?

“没关系。”司空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迟鹭已经撇开脸,薄唇抿了一下,视线往下垂,嗓音也压得低低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不觉得孤单,也不害怕。”

司空御犹豫了一下,“我一开始没想抄你作业……”

“嗯,我懂。”迟鹭一副善解人意人淡如菊的模样,“宿舍确实比不上家里,没关系,你回去吧,以后作业有问题,我随时有时间。不用担心我,五楼有三个人,不吓人的。”

司空御:“……”

邵子濯:“……”

五楼有三个人。

两个人成对。

一个人孤零零。

“啧。”

好片刻,司空御有些郁闷地用舌尖抵住一侧脸颊,嘟囔:“事多……”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

他歪着脑袋看向迟鹭,忽然展眉一笑,像之前迟鹭敷衍地安慰他一样,抬手勾下迟鹭的脖颈。

迟鹭有一点碎发,额头相碰时,扎得司空御额前微痒。

“多大人了,还怕这怕那……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再陪你住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