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评价自己,摇头:“我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大爱搭理人。但这些绝对称不上强势。”

她行为处事很多时候有些刻板的教条主义,比如不能接受劈腿,不接受破镜重圆,与闺蜜吃饭,不会允许别人搭上她手腕,毕竟那会很不合适。

再比方说,茶不言寝不语,不过分解读别人的话,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如果这算强势。

齐思嘉有些费解。

Mike解释:“你说的这些只是你部分生活状态,我所说性格强势,指代潜意识里,你自己也许都没有发现。你喜欢把生活掌控在自己手中,甚至包括自己。”

话到这里,齐思嘉只短暂错愕片刻。

好像很荒谬的性格评价,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社交能力的社恐,不太有控制欲才对。

但仔细想想,无法反驳。毕竟五年前她要自闭就自闭了,想好的时候就可以好。

不符合逻辑。

哪怕是Mike口中伪装的一种痊愈,未尝不是向着正常社交去发展,齐思嘉甚至觉得能好就是自己心理上的进步。

但她是听医生话的患者。

“那还能好吗?”齐思嘉说:“医学层面的治愈。”

Mike委婉说:“这需要我们互相信任,你有尝试主动跟人倾诉自己心理问题?”

主动没有,被动有过。

齐思嘉的心理问题大部分都是经由齐钧和蔚云芳口中传出去的,主动提起的人几乎没有。

一方面不太想开口提,另外一方面说多了也不合适,这样的疾病说出去会被同情又或者被各种复杂的眼神淹没,齐思嘉觉得那种情绪反馈她不需要有。

Mike解释,他需要确认齐思嘉要不要根治,因为她已经可以借助药物干预,与人面对面交流。

这些天mike带着齐思嘉倾听各种各样陌生人的故事,有意借机锻炼她。

齐思嘉沉默下来。

mike说没关系,回头在想。

“药物对身体伤害很大,治愈是优选。我现在可以多问你几个问题吗?”

齐思嘉配合点头。

“上回没谈到,你为什么会接受催眠治疗。”

齐思嘉:“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

“能具体谈谈是什么。”

“您想对我做二次催眠?”齐思嘉问。

Mike说:“当然不是,就是简单聊天,你自由一些。”

其实没什么不方便讲,齐思嘉是来接受心理咨询的。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毫无抵触的去接触这个心理试探。

桌上有刚才泡好的茶水,齐思嘉给两人分倒了一杯,唇往杯檐凑过去,抿了一口,说这个该怎么形容呢。

她放松的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转向Mike。

“我之前跟您聊过,社恐自闭冷漠这些情绪始于五年前,但不完全是,因为好像要更久,我从出生起就面临各种各样失败的社交关系,无论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会搞成一团糟的局面。五年前那会儿所有冲突一起来,我已经不太相信自己能处理交际关系了。”

“有一段时间,我出过门,乘坐地铁,乌泱泱大片人群,哪怕视线接触上,都不会留下印记。好比黑夜不需要星星月亮点缀,我也并不需要人与人交流来壮丽我的人生。

Mike用他温和的声线引导:“后来呢?”

“后来世界安静下来,一千九百三十八天,都很安静。开始很自在,也没觉得惶恐,但日复一日处在圆圈里,就像青蛙一样,坐井观天会感到世界是黑的,直到情绪都很淡了,有人敲门闯进来,送了一道光。”

Mike最后放下听诊器,他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