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的宫殿与妖皇宫的华贵相比,更显古朴沉肃,正殿外立着十八根盘龙石柱,龙形威严,利爪栩栩如生,在血月之下,每一双龙眼都仿佛被真正点了睛,无声注视着前来朝见之人。

入门前,沈辞秋收起了伞,谢翎也规规矩矩站直了,他在沈辞秋面前可以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怎么风流开屏都成,可对着外人,那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谢七殿下屋内暖被窝,厅堂能镇场。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殿内袅袅香烟随风萦绕盘旋,魔尊端坐高堂,他身形伟岸,肩宽体阔,长相与暝崖有五分接近,但更有被岁月沉淀后的从容气度。

沈辞秋等人感受不到一点威压,在儿子面前,魔尊不是慑人的金仙,而是和蔼可亲的父亲。

暝崖能被养成正人君子,跟他父母分不开关系,魔尊和夫人很疼孩子,也很会教孩子,把他养得很好,暝崖说今日来的是他朋友,若不是夫人近期在闭关,肯定也会与魔尊一起见见他们。

沈辞秋等人行礼,他笑着抬手:“不必多礼,谢过各位对小儿的照拂,他交了不错的朋友,此次他能胜出,你们功不可没,胜者理应获得奖赏。”

立刻有侍者捧上托盘,魔尊和煦道:“不要推辞,这是你们应得的。”

暝崖也说:“我们都是朋友了,可别在这方面跟我客气。”

沈辞秋等人估量过后,规矩行礼:“多谢魔尊。”

东西不是重点,重点是来自魔尊的善意。

魔尊见他们不卑不亢,礼数也周全,很是满意,颔首:“我听暝崖说,你们是云归宗弟子。”

沈辞秋回:“是。”

“能在短时间重整乌渊,立起大派,贵宗实力可见一斑,往后有若所需,尽可与暝崖相商。”

魔尊发话,这就是魔宫愿与云归宗来往的意思了,云归宗之事,向来是沈辞秋定夺,虽然在外藏了身份,但谢翎和孔清仍然默认以他为首,于是沈辞秋道:“尊主与暝少主如有用得上云归宗的地方,我等必会尽力。”

魔尊这是在为暝崖的日后铺路,他朗声大笑:“好,暝崖,之后无事,可得好好招待你朋友们。”

暝崖道:“是。”

出了大殿,谢翎感慨,与沈辞秋传音入密:“同样是当爹的,这爹与爹之间可太不一样了,我那便宜爹比不了魔尊一根指头。”

魔尊跟妖皇,不管做人还是做爹,简直天差地别。

沈辞秋没听出谢翎有半点伤心,他不知谢翎忽然提起这句是什么意思,也不见他是想为亲情伤感,就听谢翎下一句道:“见了人家这么好的爹,心里不平衡了,阿辞,求安慰啊。”

沈辞秋:“……”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阿……唔!”

虽然是传音,但被沈辞秋一把捂住嘴的时候,谢翎神识里的话音也成功被物理截断了,沈辞秋刚想说点什么,谢翎却眼睛一眨,顺势握住沈辞秋的手腕,在他掌心落下轻轻一吻。

沈辞秋:!

外人还在呢!

他迅速撤回手,被凤凰啄过的掌心却滚烫,谢翎唇瓣含笑,将手背过去,续上了自己的传音。

“安慰收到了,谢谢阿辞。”

沈辞秋收紧掌心,听着自己心口砰砰地跳动,觉得此人简直恣意无忌,张开翅膀就能窜上天,但偏偏没人拿他有办法。

沈辞秋也没有。

谢翎愉快地吹了两声小调:既然都拿他没办法,那就别怪他恃宠而骄了。

谁让他未婚道侣喜欢他,哎呀,没办法,是这样的。

孔清和暝崖压根儿不知道他俩之间又突然怎么了,但观察空气,总觉得他们似乎可能大概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