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委屈,“朕怎么可能?!”
程慕宁道:“我知道圣上不会这么做,可旁人要怎么想?消息传到裴公耳边,裴公又怎么想?”
程峥单是一想朔东因此要与京城割袍断义,那十几万的兵力,绝非如今刚经历过轩然大波的朝廷能抵挡的,他慌张道:“这事不能这样传出去,对,那个投毒的人呢!”
小太监答,“据说已经移交大理寺了,但具体怎么个说法还未可知。”
“大理寺?”程峥道:“快去把姜澜云叫进宫,这案子朕要好好查!”
小太监爬起来,“欸、欸!”
程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叉着腰在原地打转,说:“还有,还有……”
“圣上。”程慕宁将他摁住,道:“案子是要查的,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殿帅的安危,人一旦出事,拿什么跟裴公交代都是枉然。”
“对对,宫里的太医不中用,就去坊间征集能人异士!”程峥忙把这事吩咐给纪芳办,他在原地静了片刻,握住程慕宁的手,说:“阿姐,朕实在很担心,可他们拘着不让朕出宫,你替朕去看看吧,若有消息,及时差人回禀给朕!”
程慕宁低眉思忖片刻,程峥扶额道:“这时候阿姐就别和裴邵计较了!人命关天呐!”
程慕宁看程峥一眼,松口说:“好吧,我替圣上看顾着。”
离开御前,程慕宁疾步朝宫门走去,她乘上马车,在雨声里说:“不要绕平坦的路走,要快!”
内侍知道事情严重,一路把马车驾得飞快。到了裴府,门内外家将林立,把裴府层层围了起来,卫嶙更是扶刀站在内院外头,盘查进出的每一个人,表情肃穆,比大门口牌匾下那两尊衔珠的石狮子还要威风。
见程慕宁来,卫嶙面上神情一松,几步上前拱手说:“公主来了。”
程慕宁没有停步,径直入了庭院,说:“裴邵怎么样了?”
卫嶙紧跟上她,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不必太担心,那毒药的药性和药量都是荀叔根据殿帅的体格仔细斟酌过的,只要过了今夜就能安然无恙。”
程慕宁顿步看向卫嶙,那眼神平静如水,却看得卫嶙后撤了半步。
院子里呜呜泱泱都是人,抓药的小厮和煎药的婢子在雨中慌张奔走,太医更是在廊下焦头烂额地来回踱步,原本清静有序的院子顿时杂乱无章。见到她来,几个太医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围上来,哭丧着脸说:“公主,这可怎么办,那下在茶里的毒药经过萃取提炼,毒性极强,眼下温和的药没有效果,这太烈的我们也不敢随便给他试用,过了今夜毒素蔓延,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啊,我等医术不精,实在、实在无能为力!”
程慕宁道:“几位大人都是太医院的老手,医术精湛自不必说,圣上将几位请来,相信你们必定有法子。殿帅的性命关乎着朔东与朝廷,若谁能解了殿帅的毒,就是平了朝廷的忧患,圣上感念在心,必有重谢。”
几个太医目光碰撞,闻言心内却更为惶惶,公主这话反过来听,要是今日治不好殿帅,他们岂非是破坏朔东与朝廷和平的千古罪人了?
那院正深知其中厉害,在众人不敢答话时出言道:“我等当竭尽全力,还请公主与圣上宽心。”
几个太医便跟着附和。
程慕宁点下头了,推门进屋。
满室的草药味,荀白趋坐在床头,两指搭着裴邵的脉象,周泯一个大高个站在一旁抹眼泪,说:“法子千千万,怎么就非得以身试毒,那药下得那样重,荀叔,这不会出事吧?完了完了,要是让世子和裴公知道怎么是好,要是救不过来,我、我当以死谢罪!”